第三天倒是没有砍竹子声。到处都在敲敲打打,而且离他家越来越近。
是在临江边做烟花筒吗?
罢了,是不是都与他无关。一整天窝在家里,殷长衍把踩着点儿完工的绣片缝到王唯一衣裙上,再准备了一个小盒子替她整理要用的东西。
送神祭。
送神祭从早上就开始了,到处都有喜庆的炮仗声。
殷长衍备好早饭,盯着王唯一咽下去。
推着轮椅送她到楼梯口,把盒子递了过去,嘴里说着已经唠叨了数遍的话,“一路注意脚下,别撞到人群。”
王唯一接过盒子,放回他腿上。
“唯一,你得带着盒子,也许会用得到。”
“带,我又没说不带。放在你的腿上可以吗?”王唯一绕到他身后,身子微倾,在他耳边笑,“走,我们一起去送神祭。”
她推着轮椅往前,轱辘第一次横过台阶,于是殷长衍看到令他愣怔的一幕。
竹子铺满台阶之间的细缝,将它延长成一个坡。坡到了石子路就平铺上去,在临江边石头块上延伸出一条竹子做的平坦小路。
秦文安蹲在坡底,举着小锤头敲下最后一颗钉子。冲殷长衍笑,“还好赶上了。”
“怎么回事儿。”殷长衍声音很轻,生怕打碎这一场美梦。
“剑堂弟子又不傻,当然看得出来你不叫我们正面对上暨南杨氏是护着我们。”秦文安扶着膝盖站起来。
“可你们在生气。”
“我们气得是自己帮不上忙,叫你一个人对上暨南杨氏、伤这么重。”秦文安说,“在大街上遇到唯一,她说你想来送神祭。剑堂弟子们一合计,就想了这么个法子。”
殷长衍心中一软,搁在轮椅上的手交叠在膝前,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之前的殷长衍是一颗月下冷珍珠,以李卿之为首的剑堂弟子们把珍珠抬了出来,放到太阳底下吹风。珍珠折射着柔和的光晕,变得温暖。
秦文安走到轮椅后面,“唯一肚子大了很多,不方便推轮椅,我来吧。”
“要推一天吗?这怎么好意思。你今天也要陪家人和朋友。”殷长衍有些受宠若惊。
“就算我想推也没得推。后面安排好了很多剑堂弟子,他们一听说来推灭了暨南杨氏的殷长衍,激动得不得了,为了这个名额大打出手。李师兄舌头还没怎么捋直,就指着大家的鼻子骂。”
王唯一低头,笑着说,“殷长衍,我们说好的一起去看烟花,就都不能食言。”
殷长衍抬起手,与她十指虚握,而后慢慢收紧。“好,我说到做到。你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