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对这带很熟,他敲开了门,带着原振衣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那户人家的正堂。
正堂里,乌烟瘴气,人声鼎沸,一张四方桌边围着十余口人,赌战正酣。
他们玩的是一种叫健牌的赌博,就是每人抓起两张扑克牌,然后比牌点定输赢。六七个人在牌桌上赌,还有四五个人在边上围观助战,这种场合,往往都有放“高炮”抽头的人混杂在人群里,这些人专靠在赌场上放贷吃利息过活,都是些为虎作伥之辈。
原振衣可没有闲心管这个,他自顾自的走到里面找了张木沙发坐了下来。
“停下停下,”大四走到桌边,用中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大咧咧地说:“朱振飞,跟我过来一下。”
沉迷于赌局中的一群人这才看到有人进来了,有好几个人都是认识大四的,忙点头哈腰地说:“四哥,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玩两把?”
“玩什么玩?”大四翻着白眼道:“你们不知道赌博是犯法的吗?都给我收起来收起来。”
几个赌徒悻悻地收了牌,陪着笑道:“四哥,我们玩的小,就是凑点钱晚上一起喝个酒的,决不敢大赌,也没有抽头的庄家。”
朱振飞也是认识大四的,知道他是赵四海的徒弟,而且在这一带有点势力,不是他这种人能惹得起的。听见大四喊他过去,他感觉有点不妙,到底是福是祸他心里没底,只是陪着笑看着大四,没敢说什么。
朱三正站在朱振飞后面看牌呢,早已看到了进来的原振衣,忙用胳膊肘顶了顶朱振飞的后背,嘴角往里面努了努。
朱振飞顺着朱三的提示看过去,只见原振衣正双手扶着木扶手,跷着二郎腿,大马金刀地靠在沙发上,双眼紧盯着他在冷冷的笑。他猛然觉得后脊梁一阵发冷,再也把持不住,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阴晴摇摆不定。
他知道原振衣是为什么来的,自己老婆的这个男同学,昨晚已经在他的面前小露了一手,他担心的不仅仅是这个人的功夫有多么高强,身手如何的厉害,更多的是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很诡异,好象身上带着种神奇的捉摸不透的味道。
他又坐回到了凳子上,仰起头,可怜兮兮地问道:“四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你尽管说……”
“我让你过来一下你没听见是吗?”大四不耐烦地抓住他的衣领,一把把他拽离了桌边。连滚带爬的扔在了原振衣的对面。
原振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中华烟,扔给了大四一支,自己也点上了一支,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道:“朱振飞,看来我昨晚对你说的话你没往心里去呀。我也不跟你来虚的,乔煜要跟你离婚,你给个痛快话吧。”
朱振飞脸色赤红地挣扎着站了起来,满脸的愤怒,瞪着原振衣,一言不发。
“你这是死猪不怕开火烫呀,”原振衣不慌不忙地说道:“现在是法制社会,婚姻自由。你不好好对待人家,人家有权利提出跟你离婚。怎么的?你以为你拳头硬就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了吗?你以为你长期家暴打骂乔煜就没人管得了你了吗?你一个大男人,平时不琢磨着怎么挣钱,怎么照顾好自己的妻儿老小,却只顾着自己花天酒地吃喝玩乐,你还算是一个男人吗?我知道,你平时在外面也是个耍横的主,今天,你耍个给我看看?你要是个真爷们儿,就不要在这里给我装哑巴,你就来句痛快的。”
“原振衣,你不要歁人太甚,我家里的事不要你管。”朱振飞突然暴跳了起来,指着原振衣大吼道。
“放肆!”原振衣用力一拍扶手,大喝道:“给我跪下。”
随着原振衣的手掌啪的一声拍在了沙发扶手上,朱振飞忽然觉得心神一阵恍惚,眼前一阵发黑,天色忽然暗了下来,随即,房屋的墙壁都跟着扭曲了起来,房顶的砖瓦摇摇欲坠,地面忽然变得和面条一般绵软,仿佛要把他的双腿给陷进地面,他再也站立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原振衣的面前。
朱振衣刚刚跪下,边上的朱三也莫名其妙地咕咚一声跪了下去。
屋内其他众人觉得一阵心神不宁,都扶紧了身边的桌凳才勉强能站立在原地。
“掌嘴!”原振衣轻喝了一声,双目中光芒如电,直射朱振飞的双眼。
朱振飞瞬间便被原振衣的神识侵入了脑海,他如一只木偶般,目光呆滞,如在云端,茫茫然不知其所以然,抬起双手,对着自己的脸上劈里叭拉地抽起了耳光来。
看着狂抽自己嘴巴的朱振飞,朱三一阵心惊肉跳,忽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满屋子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朱振飞在表演自虐,不一会儿,他的整张脸就变得红肿不堪,看上去就象是患了肥胖症,整个头都变了形。
朱振飞直打了自己几十个耳光,原振衣才收回了神识。
朱振飞瘫坐在地上,只觉得两边脸火辣辣的疼痛,这才明白了过来,自己刚才狠揍了自己一顿。
“朱振飞,你不是会家暴打女人吗?你不是会恃强凌弱欺负无辜吗?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