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振衣在院门前等了大约有半个钟头,只见赵四海骑着一辆幸福摩托,身后还载着他的老婆,嘟嘟嘟地驶到了家门前。
赵四海一米八五的个头,长得虎背熊腰,有种北方人的粗犷,走起路来震得地面都咚咚的响,极有威势。他比原振衣大了有七,八岁的样子,正值当打之年,往那儿一站,如一尊天神一般,活脱脱一条好汉。
“四海哥,你这是刚下班吧?”原振衣笑着问候道。
赵四海离老远就望见自家门前有个年轻后生站在那里,而且手里还提着什么礼品。以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加上在联防队里的身份,找上门来请他帮忙办事的人不少。开始他也没在意,等原振衣上前跟他打招呼后,他打量了半天才认了出来,记忆里有这么个人。
“介(这)不是小原子嘛。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啦?”赵四海笑着招呼道。他是十几岁才随父亲从老家那边搬到苏北来的,所以,说话时还是带着一口浓重的t津口音。
赵四海的媳妇早已打开了院门,把原振衣让了进去。
原振衣手里提着四瓶茅台酒呢,价值不菲。别说是曾经的熟人了,就算是个素不相识之人,凭着这四瓶茅台酒,那也会受到主人家足够的重视的。所以,赵四海两口子对原振衣显得格外的亲热。
“老爷子没住在这边吗?他身体还好吧?”原振衣问。
“我爸呀?还是住在街里的老房子里呢……他身体还好,可是不愿意到我这边来,就奈(爱)和以前的那些老街坊老邻居们在一块耍。”赵四海把原振衣让到了客厅里坐下,拿出香烟扔给了原振衣一支,爽快地说:“小原子,我记得你以前挺瘦的呀?这几年不见,身上的疙瘩肉长了不少啊。怎么样?功夫没摞下吧?这次来找我有事吗?”
“我想让赵哥帮我找一个人。”
原振衣简略地把乔煜和朱振飞的事情给赵四海讲了一遍,道:“这个事如果我不管的话,我那个同学很可能就活不下去了,跳河跳楼上吊轻生的事随时有可能发生。这可是一条人命呀,赵哥你帮我打听打听,朱振飞那小子平时都爱在哪儿玩,我去会会他去。”
“朱振飞……?没听说过有这号人呀,”赵四海道:“他是住东天桥南边是吧?那我给你问问。”
他说完拿出手机,拔通了他一个徒弟的号码,把事情吩咐了下去。他徒弟众多,住在全县各个乡镇的都有,要打听朱振飞那样一个人很容易。
“怎么样?兄呆(弟)?功夫没搁下吧?现在练到什么样啦?我怎么看不出你的深浅来了呢?走,跟我到院子里过两招。”赵四海是个嗜武成性的人,他一眼就看出原振衣现在是功夫不浅,就有些手痒,也不管人家是上门做客的,硬把原振衣拉到了院子里切磋切磋。
“四海哥,以前我没少挨你摔,你可得手下留情呀。”原振衣客气地抱了抱拳,摆出了咏春拳中的问路手,严阵以待。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赵四海话音未落,前冲一步,迎面就是三个刺拳,拳拳不离原振衣的面门。
别看赵四海人高马大,壮得跟头黑瞎子似的,可施展起拳法来,身法却是极其灵活。眼见这三拳被原振衣躲了过去,他身形一纵,一招双风贯耳猛击原振衣两边太阳穴。如果原振衣再往后撤的话,那便落了下风,他紧跟而上的右脚正踢将会变得非常的有杀伤力。
原振衣叫了声好,拳法忽变,忽然使出了太极拳中的云手,双臂一绞,倏忽间缠住了赵四海的左臂,身体同时左转,带动赵四海的左臂迎向了他的右臂,赵四海刚想换招,忽然觉得左肘一麻,然后整条胳膊都绵软得抬不起来了。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瞬息之间。如果是真正对敌的话,那赵四海的左胳膊就算废了。
“咦?”赵四海大吃了一惊,后撤一步,用右手揉了揉酸麻的左臂,盯着原振衣,露出一幅不可思议的神情来。
“怪了啊,小原子,几年不见,你这功夫是大有长进呀,这招擒拿手速度可是够快的呀。”
“四海哥,承让承让。”原振衣抱了抱拳,笑道:“功夫是吃饭的本钱,我可是一天也没敢摞下。”
“厉害厉害,真是后生可畏,一不小心就着了你的道了。”赵四海自嘲似的说,拉着原振衣的手把他让进了客厅里。
不一会儿,赵四海的徒弟那边也有了消息,说这几天,朱振飞天天蹲在城东一户人家里赌钱,到那儿去找他,随找随在,准没错。
“大四,你吃过饭赶紧到我这儿来一趟,带你原师叔到那儿找那小子。”赵四海冲着电话里吩咐道。
“我说兄呆(弟),那个朱振飞还用得着你亲自出手吗?我找两个小孩把他淬一顿就完了,不用费那么多事吧?”赵四海不以为然地说。
“我还是想亲自动手的好,”原振衣笑道:“不是揍他一顿就完了的事,关键是要他松口同意和乔煜离婚才行,再说了,我这手,这两天也有点痒痒,我得给他松松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