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营司职工宿舍一期。
金老头和金成武夫妻两,坐在屋内侧耳倾听。
放学回家的金昌、金隆两兄弟,手捧着工人报,站在客厅中央,宣读着报纸里的内容。
“万幸皇上没有听信谗言,赖大人这回因祸得福,升任了户部侍郎。”
“总算好人有好报啊!”金老头叹道。
金昌忿忿不平道:“赖大人虽有经世济民之心,奈何朝中尽是些蠹虫!”
金隆附和道:“可不是嘛!上回报纸上就说过,御史拿赖大人给咱们修建宿舍弹劾,这回又旧事重提,还说什么笼络人心,赖大人笼络咱们这些人,与他有何好处?”
“不过是莫须有的罪名罢了!”金老头叹道:“自古忠臣良将……”
说到这,摇了摇头。
“孩子他爹,赖大人若是倒了,朝廷不会把咱家收回去吧?”
不等金成武答话,金昌、金隆两兄弟喝道:“他们敢!”
金老头叹道:“民不与官斗,真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两兄弟相视一眼,向爷爷和父母告了个罪,转身回房窃窃私语起来。
赖尚荣当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蛊惑人心,只在替皇帝歌功颂德的同时,夹带了些许私货。
效果嘛!因人而异,老一辈的逆来顺受惯了,没什么太大的反响,最多不过感叹两句。
而年轻人,尤其是工人子弟学校的学生,则反响强烈。
学校内甚至还自发的结了社,立志加入保卫科的学生,更是将保护赖大人,上升到了保护国营司的同一高度。
金昌、金隆两兄弟,也是起社的倡议者。
…………
此时,赖尚荣也散衙回到家中。
薛蝌已经等在了外书房。
递过几本账册道:“这是今年几处的账目,还请赖大哥过目!”
赖尚荣接过账册往桌上一放,笑道:“还习惯吧?”
薛蝌点头道:“有些不明之处,也向邢大舅请教了几回,按着赖大哥给的条陈处置,倒也还能做得来。”
顿了顿又道:“只是……今年工部那边有些积欠,去了几回都被打回来了。”
柴庆被自己挤了位置,调任工部,自然难以咽得下这口气,故意为难也在赖尚荣的意料之中。
“不妨事,明儿我跟徐尚书提一嘴,你过两天再去一趟。”
薛蝌点头答应一声,迟疑道:“大兄提了几次,恰逢年底,北静王想请赖大哥过府一叙,叫我过来……”
赖尚荣沉下脸,一摆手道:“北静王?你们怎么会跟那边沾上关系?”
薛蝌见赖尚荣面色不善,忙解释道:“是冯紫英知道宝琴许给了赖大哥,想是为了巴结赖大哥,故而屡次相邀,我一直在忙也没时间,倒是大哥哥经常过去。”
虽说北静王已经大不如前,早已不在皇帝的眼中,但毕竟曾与皇帝争锋相对,自己的屁股还得坐正。
“文龙如何我管不着,但你是宝琴的哥哥,我不想与北静王扯上关系,你可懂得?”
“诶!赖大哥放心,下回冯紫英再开口,我知道怎么说了!”
正说着,屋外传来敲门声,随即晴雯进来道:“大爷!”
只喊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赖尚荣知道,多半是有什么不好在薛蝌面前说的,起身道:“你先回去吧!”
薛蝌走后,晴雯道:“司棋来找大爷!”
司棋与赖尚荣的关系,也就晴雯知根知底,难怪是她过来通传。
原以为尤氏月头渐大,不耐处理这些杂事,将邢夫人托付给了晴雯,没想到竟是司棋,不过赖尚荣随即便明白她的来意。
随着年关将近,林黛玉的及笄之年也愈发近了。
一直惦记着随林黛玉嫁入赖家的司棋,终于也按捺不住。
也怪赖尚荣下半年诸事繁杂,贾赦卖了迎春,一直还没机会告诉她。
“她难得过来一趟,今儿晚上你跟香菱一起,咱们将就一晚!”
今儿尤三姐身子不适,排的是晴雯和香菱的班,司棋许久未曾照应,难得过来赖尚荣也不打算放她回去了。
“晚饭已经在偏厅安排下了,司棋在那儿等着大爷,我去找三姨娘,晚上跟香菱去她那儿凑合一夜!”
晴雯刀子嘴豆腐心,知道司棋难得过来,故而善解人意道。
赖尚荣来到偏厅,司棋立即起身道:“大爷!什么时候安排奴婢去林姑娘那儿?”
赖尚荣大马金刀往椅子上一坐,故意道:“去林妹妹那儿做什么?”
司棋闻言不觉一愣,语无伦次道:“大……大爷莫非不管奴婢了?那……那奴婢唯有……”
“啪!”赖尚荣在司棋的隆臀上拍了一巴掌,羊怒道:“又不相信大爷了,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