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窗外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睡得正香的李长庚被乱得烦不胜烦,困意全无,光着脚丫扑通跳下床,重重掀开房门来到屋外。
正巧刚上玉柳端着热汤走来,满肚子起床气的他强忍怒火,冷哼一声,五指虚握,磅礴内力涌动,枝头蹦跶的麻雀直接捏成肉沫。
好家伙,得失心疯了?!
玉柳杏眸瞪大,柳眉竖立,叫眼前一幕看呆。
少主好平无故拿鸟撒什么气。
李长庚懒得解释,转身回屋,在婢女们的伺候下洗脸更衣。
待到所有人退下,李长庚端起热汤小口小口舀食,“各家有何动静没有?”
玉柳摇摇头,轻声回答道:“近两日世家明面上一如往常,暗中联系不少,加之城外武林人马调动,我方人手多有折损。”
说到这里,玉柳眼眸低垂,脸上浮现出落寞之色。
苟延残喘的隐卫根本经不起折腾,如此下去,很快便会损失殆尽。
“赵仕那边准备如何?”
李长庚面色平静,轻轻放下手里的汤碗。
玉柳答道:“准备的差不多了。”
李长庚点点头,打算去斗兽场看看。
自他接手以后,日进斗金的兽场在世家压制下人数,收入锐减,连往日一成都没有。
加之账本带来的琐碎更是分走他大半精力,令他头疼不已。
“启禀公子,门外原斗兽场执事,柳竹柳大人前来拜见。”
府中管家突然入院。
哦~
柳竹居然会来见我?藏何居心?
正在穿衣戴冠的李长庚转过身,双眸扫落,与玉柳对视一眼。
同样疑惑的她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请进来,本公子在后祠等他。”
心中升起好奇的李长庚也想见见那位,一言不合被自家便宜大舅调离的前任执事,柳竹。
管家施礼,退步离开。
李长庚带着玉柳走出小院,脚踩皑皑白雪往后院走去。
侯府不算大,起码比世家的门府要小太多。
沈义为人忠厚老实,却也是刚正不阿之辈。
外人面前谁也不得罪的他从不参与世家龌龊,老老实实拿自己的月俸,加之城外陛下赏赐土地,日子倒也算过得富裕。
走过青石板小道,一座三层楼高,红砖青瓦,兽纹飞檐的祠堂映入眼帘。
叮铃铃~
清风撩过,檐角悬铃碰撞出悦耳脆鸣。
狰狞,霸气,冷血的金丝弛狼旗展动,铮铮作响!栩栩如生的凶狼仿佛要活过来一般,随时可能冲出。
“看来父亲,也是念旧之人。”
李长庚抬脚走进祠堂,接过玉柳呈上来的三柱清香,对满屋子的灵位俯身作拜,恭恭敬敬地插入炉中。
顺手点燃长明灯的他手指划过朱红漆面的供桌,指尖没有半点灰尘,显然是长广侯沈义随时打扫的关系。
“公子,柳大人到。”
管家带着柳竹走来。
“门外长亭等我。”
背对他们的李长庚随意吩咐,有意怠慢,想看看柳竹气量如何。
祠堂外,管家脸上布满客气假笑,抬手请柳竹移步。
“不必,我也想上炷香。”
柳竹摆摆手,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屋子里的年轻人,而是逐一打量满屋子的灵位。
管家没有拒绝,默默取来三炷清香。
柳竹抬脚走进祠堂,踱步走到供桌前,深深三拜,插上清香。
“我父虽不是名声显赫之人,却也是忠君爱国之人。长眠在此的每一个人,皆如此,几千亡孀需要照顾,本公子肩上的担子,亦是不轻。”
李长庚喃喃自语。
柳竹环顾一圈,浅叹口气,“如此下马威,确实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不按套路出牌的李长庚令柳竹感到头疼。
李长庚哼笑,转身走出祠堂。
初次见面,初次交锋,柳竹连基本的介绍都没有就落入下风。
祠堂北角有一座长亭,管家早已备好茶水等候。
李长庚,柳竹依次进入。
“请~”
“请。”
甘甜温润的茶水入喉,李长庚率先开口道:“晚辈还未求见大人,不曾想大人先来,属实失礼,还请莫怪。”
“沈郎君不用和我客气,你我同僚,且斗兽场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你,当由我来拜见。”
柳竹语气平缓。
这一面,两人早就该见面,如今耽搁,斗兽场很多事情都没有顺利对接,相当于留下一堆烂摊子扔给他。
“大人说笑,在下实乃玩笑话,不曾想陛下当真,如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