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拍在马头,运功逼出银针的李长庚安抚好躁动的坐骑,居高临下俯视林乐安及身后随从,
“林大少,今日你想怎么玩,划个道。”
林乐安眼睛微微眯起,打开纸扇,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见对方不上套的他再度出招,“今天不玩,主要想拜见一下沈少,将来在这座斗兽场内有个是非,也好仰仗沈少。”
“林公子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沈与时掌握斗兽场已成定局?”
“不应该啊,陛下圣旨未到,会不会太过武断?”
周围议论声响起。
李长庚驾马盘旋在原地,神情淡然,没有丝毫慌乱。
林乐安确实是个人物,短短几句话,便把他架在火上烤。
“好说林少,今日起,你在此地的消费全部算在本公子的头上,无论多少,皆由本公子买单。”
一语双关,李长庚既不承认自己是斗兽场的主人,也不否认,给自己留足后路。
林乐安拨动扇面,脸上笑容不减,继续进攻,“多谢沈少慷慨。”
“只是不知沈少如此保证,我若花费太多,钱执事将来该去何地收账?”
“是长广侯府?还是大将军府?”
附近围聚的一群人立马安静下来,幸灾乐祸的看着李长庚。
李长庚一时间感觉有些骑虎难下,看似简单的交谈,实则步步是坑,稍有不慎便会落人口舌。
聚春园九子,果然名不虚传。
整理好思绪的他大步从马背跃下,余光扫过,真想一拳砸扁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林少说笑,区区小钱,本公子随随便便掏出,哪里需要钱执事上府,莫不是在小看本公子。”
“此言差矣,按~”
话说一半的林乐安突然停下,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好悬没有上当。
李长庚满脸坏笑看着他,说啊,怎么不敢说了?
很简单,仅凭官员的俸禄想要在此赌斗根本不可能。何况是他们这群无官无职的二代,林乐安倘若敢把话说出来,不仅是他,身后的逍遥王也会遭到各方势力的共同打击。
深吸口气的林乐安调整好心态,继续挖坑,“沈少说笑,乐安岂敢小看你。”
“斗兽场一年,刨除税银,没有两百,也有百万银收入,凭你的身份,不过五年,必然成为富可敌国的存在。”
早有应对的李长庚冷笑,“昔日大泱军神,难得不值这个价钱?本公子拿命换,难道不值这个价钱?”
李长庚抬起手指抚摸贯穿左眼的刀疤,俊郎的脸庞因伤疤存在少了几分轻浮,“冬狩,诸位皆在,即便是本公子运气好,那也是上天注定,你们,没那个本事!”
桀骜展露无疑,所有人不自觉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锋芒。
乱军围攻猎场之日,在场之人是何表现自己心里清楚。
掌握主动权的他没有乘胜追击,戏谑地看着林乐安,有种猫捉老鼠的味道夹杂其中。
争锋落败的林乐安似笑非笑的把玩山水扇,夹指捻动垂落的青巾:“沈少说的是,立下此等不世之功,当为我辈第一人!”
“多谢林少抬举,与时万不敢当!”
李长庚拱手朝四周告饶。
林乐安恭维道:“沈少谦虚,想必骁狼骑的指挥权必然也会落到你手里,想想我等昔日一起胡闹,如今看来身份已是天差地别。”
周围人纷纷投来羡慕目光。
谁不想在陛下面前露脸,凭他们的身份,加上家族暗中推波助澜,将来封侯拜相不是问题。
人群中,一名身着带有几个细小补丁华服的年轻人悄无声息退出,瘦小的背影抖动,藏在袖袍中的双手紧握成拳,似乎下了什么莫大的决心,抬脚离开此地。
余光不经意间瞟到的李长庚特意多看一眼,心里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护在他身旁的玉柳察觉到他的变化,见使来眼色,默契离开。
不明所以的林乐安注意力全部放在李长庚身上,见婢女突然离开,静如止水的表情出现变化。
其余人没有太过注意,区区婢女,想来是受不了此地大人物们的围堵,提前退离等候也不足为奇。
不远处的阁楼上,几名长相威严,气质不一的中年男子站在窗台前静静旁观。
“乐安这孩子不错。”
其中一人对林乐安此前的话术表示肯定。
另一人点点头,语气中多出几分忌惮,“沈义的独子也不错,说话间滴水不漏,藏得挺深。”
“帝都内,一半以上的纨绔子弟谁不是装的?”
“张兄所言极是,如今年轻一辈,比我们要沉稳太多。”
张仁冲轻捋嘴角的山羊胡,不屑道:“谁都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野心,以为借花天酒地,胡作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