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朱雀大街闲逛一圈的李长庚闲来无事,索性来到斗兽场看看自己个的新产业。
“我去通知他们。”
玉柳准备去叫来此地负责人。
“你说这座斗兽场赚钱吗?”
李长庚拦住她,目光落在雄伟的石门上,没来由问道。
场中不时传来激烈高昂的嘶吼声。
占地六十多亩的兽场高近五十米,四四方方耸立,宛如一头洪荒猛兽横亘在帝都城南。四面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箭塔连接周围城墙,以防猛兽逃离,更有监视南城之用……
“这玩意儿,比古罗马的斗兽场还霸气啊。”
看着眼前的堡垒,李长庚忍不住感慨。
玉柳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宣帝生平三大好,锦鲤骏马鹰隼。
早年间帝都玩鹰跑马之风盛行,后演变为斗兽,深得年轻一辈喜好。加之那些年宣朝四处用兵,国库空虚,在宣帝默认下,遂建立这座斗兽场。
赌斗之风下,宣朝仅有的一座斗兽场宛如一头恐怖的吞金兽,疯狂敛财,支撑起宣朝大小战事的军费开支,为平定诸国打下夯实基础。
“少主,玉柳认为您要这座斗兽场恐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事端。”
李长庚眼角移动,目光随之落在她身上。
玉柳所言不无道理,凭沈与时的身份,倘若把这头敛财巨兽收入囊中,其余皇子根本没有争的权利。
“如今少主您更应该隐藏锋芒,尽可能的脱离所有人的视线,以免偷天换日计划失败。”
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事,何况沈与时平日里本就是藏拙之人,稍有不慎,便会有暴露的风险。
“你以为我藏起来就没人怀疑了吗?”李长庚似笑非笑道。
玉柳怔住。
李长庚眼睛微微眯起,变得冷血残酷,“再像,也骗不了至亲,将来也会有败露那天。”
“人呐,总是会骗自己,舍不得揭破眼前的镜花水月。”
说话间,接连冷笑的他抬手抚摸自己眼角刀疤。
血脉亲情才是他真正的护身符,何等无耻,又叫人无奈。
玉柳清潭瞪大,山眉弯弯,看向自家少主多了几分敬畏。
“我不想如此,奈何天道如此,世事无常,将来,要还~”
李长庚自顾自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拉动缰绳,大摇大摆走向斗兽场大门。
守在门前的几名披甲锐士认识他,热情地迎上前来。
“参见公子!”
李长庚勒马,俯视持矛半跪在地的几人,嘴角勾起弧线,招手间玉柳递来钱袋,
“不错,有眼力见,叫什么名字?”
“属下王勇,哥几个是李方,林乐,石一安……”
为首的十人小头领王勇逐一介绍,瞧模样已然把李长庚当成新上司。
冬狩一事早已传开,上层人什么想法不知道,他们这些底下人很清楚,凭沈与时的背景,斗兽场已然是囊中之物。
“不错,从今天开始,你们几人编入本少的护队,拿去买酒喝。”
李长庚掂掂钱袋,估摸约有几十两,随手扔给王勇。
忙不迭接住钱袋的王勇笑容雏菊,一个劲的点头表忠心,“谢公子赏赐,谢公子赏赐,我等定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行啦,别说这些没用废话~”
摇头浅笑的李长庚摆摆手,双腿轻夹马腹大摇大摆地走进斗兽场。
几日前,他亦如王勇般卑躬屈膝,只为苟全性命于此世间。
几日后,摇身一变的他成为宣朝赫赫有名的阔少。
世上本无一模一样之人,七分像,后天补足三分。然这三分,李长庚用了两年,诸葛亦青谋局三年。
“少主在笑什么?”
见他哼笑不止的玉柳好奇询问。
两人的关系不像是主仆,更像朋友,少了许多弯弯绕相处起来舒服太多。
笑容渐散,隐藏住浓浓悲伤的李长庚浅叹口气,“我在笑我自己,御马园时,我也曾像他们一样低三下四,只为活命。”
玉柳陷入沉默。
“为自己活,他们不如我;为他们活,我不如他们。”
李长庚感慨。
周戎也好,诸葛亦青也罢,都是在用自己的命教他成长。
孤狼永远没有狼群恐怖,即便无牵无挂,凭一己之力亦无法撼动天地。
唯有一群无牵无挂的群狼,方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他们在赌,赌李长庚将来能成为这群恶狼的领袖。
“哟,这不是沈大少爷吗?没死了?今日有功夫来看看自己拿命换来的基业?”
耳边传来冷嘲热讽。
李长庚循声看去,头顶小型城墙上几名锦衣玉服的花花公子正不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