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金字塔下吻得忘情。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终于分开,樊施施气喘吁吁看他,他脸上浮着点红,低头,从口袋里掏出湿巾,慢条斯理地替她擦拭唇角。
一切做得有条不紊,煞是斯文。
“噗。”樊施施没忍住,笑出了声:“洁癖。”他这个人在生活展现的种种细节,常叫她不可理喻。
袁珲没理她,又抽出一张湿巾,将自己也清理一遍,丢进随身携带的小垃圾袋:“好了。”他松快地道。
“怪人。”她嘴里嘟囔着。可看他认真擦脸的样子又觉得……好像还怪可爱的?果然,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他什么样儿都是好的。
“怎么办冉冉?我觉得我好像要长出恋爱脑了。”夜晚回民宿,樊施施在阳台上与许依冉通视频。沙漠昼夜温差大,夜里风凉,她披了条小毯子,蜷缩在藤椅里。远处的金字塔在月色下,显出模糊的轮廓。
“啧啧啧,真是受不了你。”许依冉在那头撮着嘴,直摇头。
“说说吧,你都干什么蠢事了?”
“倒也不是干了什么蠢事。”她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就是……觉得他哪儿哪儿都好,连一些别人受不了的怪癖我都觉得可爱。”甚至他爱干净到古怪,她都觉得那更能说明他的洁身自好。
她盘腿坐起身:“就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以前我都不理解为什么那些小情侣要这么腻歪?现在才明白,如果你真的很喜欢一个人,就会抑制不住地想要和他触碰,想时刻和他牵手、和他接吻、和他……嗯,你懂得。”她捧着脸笑,头一歪,很孩子气的模样。
许依冉不得不承认,她现在的样子真的很美好啊。
刚开视频的那一刻她就注意到了,姑娘在中东造了一路过去,没有想象中的面黄肌瘦、疲倦潦倒,那脸蛋子竟红润饱满,气色好极了。她本就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活力十足,现在那双眼睛会说情话了,水灵灵,意绵绵。少了一点坚硬,多了几丝娇羞。
“施施,你真的变漂亮了。”
她感叹,语气里有明显的羡慕。果然,雌性激素的重要性对女人是显而易见的。
“我觉得你现在这样挺好的,想那么多干吗?喜欢就是喜欢,要是掺杂了理智,那还叫喜欢吗?”
“确实,那就叫‘估价’了。”她笑。给对方的身高、长相、职业、家世、资产等等都贴上一个价码,那不叫喜欢不喜欢,那叫值不值。
袁珲在这些方面确实都具有“高价”。可在知道他所有这些附加条件之前,她就已经对他crush了。细细回想起来,或许在他第一次给她唱生日快乐歌的时候,她潜意识里就已经被他的温柔俘获。只是在接触到他本人之后,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加速了她的沦陷。
“挺好的,真的。”许依冉继续感叹:“施施,我真的替你感到开心,你终于从张倾恒走向下一段了。”许依冉曾一度担心,自从张倾恒走后,她再也无法对谁交付真心。毕竟他们曾经有多好,她都一路看在眼里。
施施父母走得突然,她自己也经过一场死里逃生,她一向独立惯了,好像万事都能自己解决。只有在遇到张倾恒后,她那样依赖他,热烈的、交付一切的,而他也确值得依赖。
如果人生,没有那么多意外。
樊施施平静了下来,她笑着看她,带着种释怀后的平和:“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或许袁珲就是张倾恒降给我的神迹。”
仿佛他虽走了,却不舍丢下她一个人,冥冥中为她牵来一线缘。
“施施,这真好。”她笑,镜头里看樊施施的眼睛,黑夜里亮晶晶的。
她真的彻底走出来了。张倾恒和她相识于大学,曾拥有彼此最美好的年华。那些年岁无法忘却,却也不会成为禁锢她的魔咒。
没有什么能够让人止步不前,快乐也好,痛苦也罢。
她现在只想痛痛快快去爱一场,或许,痛痛快快去爱每一场。
“施施,那以后呢?”许依冉忽然开口问。
樊施施又老实躺回藤椅里:“以后怎么了?”
“弄完这个古文明系列,你接下来不是打算去非洲吗?那他怎么办呢?不可能一直跟你在外头漂着吧,难不成你要跟他回中国?”
樊施施看着镜头,没有说话。
自打她做旅游视频起,就一直在国外飘荡,每逢春节才回一趟老家陪奶奶过个年,随后又继续上路。这种生活,她持续了两年多。按照原定计划,做完“失落的古文明”系列后,她便要动身前往非洲大陆。
她这样的生活方式,确实也谈不了什么稳定的恋爱,所以之前一直也没谈。可现在不一样了,她遇到了他,此生难有的第二次的心动。若她还是打算把视频做下去,这样的异国恋实在岌岌可危,很难维持下去。
可就让她为此而放弃初心吗?她还没有忘记,自己当初上路的理由。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