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塔位于开罗西南方向80公里处,不远,从开罗坐车过去两个小时便也到了。
樊施施出门喜好拼车,她喜欢偶遇各种人,听全球各地的人讲他们的故事,讲他们的喜怒哀乐。袁珲是抗拒拼车的,但在樊施施的软硬兼施下,他觉着也就是稍微挤一挤,还是选择了退让。
不过袁珲也是没想到,车还能这么拼。一辆破旧的老式丰田,硬是挤上了6个乘客。这简直就是严重超载,不过在埃及,谁在乎呢?
司机不在乎,拼车乘客也不在乎,樊施施也不在乎(她甚至觉得新奇),只有袁珲一个人在乎。
樊施施知道他有情绪,千哄万哄,让他坐上了副驾。不是他不够绅士,而是实在这一车的乘客,就他一个男性。
车上拼的是四个在开罗读大学的埃及学生,姑娘们也都包着头巾,可那头巾的花色各有各的漂亮时髦,有印花的、有镶蕾丝边的、还有刺绣的。樊施施一上车,就赞叹于她们美丽的头巾,姑娘们也都很高兴,立刻同她聊开了。
女生们建立友谊,就是这么简单。
袁珲看向后视镜里,后排挤着五个女生,有一个甚至把朋友抱在了腿上,而他的姑娘则倾着身子,半个屁股都要坐出去了,手使劲把住座椅后背不让自己掉下去。就这样,她竟还在那儿同姑娘们说得眉飞色舞。
他摇摇头,嘴边挂上无奈的笑,望向窗外的景色,车子逐渐由破败的城市,驶向沙漠,耳边传来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聊天声。
几个姑娘都是大学生,英语还算不错,是樊施施到中东以来沟通最顺畅的对象。她们家就住在金字塔附近的小村庄里,这次是从学校回老家,这才拼上了这趟车。
“那你们岂不是从小就看着金字塔长大?”樊施施不无惊讶地问。
“是呀。”一个名叫阿菲法的女孩儿点头。
樊施施发出了羡慕的赞叹声。而姑娘们,也对他们的中国身份十分好奇。
“他是你男朋友吗?”自然,姑娘们指的是袁珲。
樊施施看着他,他恰也从后视镜里望来,两个人在镜子里相视而笑。
“是的。”她笑着点头。
“哇!你男朋友可真帅!”
“Celia,你和他很相配呢。”Celia是樊施施的英文名。
“我听说中国男人都很温柔,他长得就是很温柔的样子呀。”
樊施施被这个形容逗乐了,袁珲听了也眉眼一弯,微微点头:“谢谢。”
有两个姑娘激动地互相使眼色。哦,听听他这一笑,更温柔了呢。
阿菲法:“看他这绅士的模样,真不敢想象他也会中国功夫。”
阿伊莎:“哎,一会儿到了,可以让他给我们打一套吗?”
樊施施爆发出大笑,手用力拍打着座椅背,乐得直不起腰。姑娘们莫名地看着她,不知道自己她在笑什么。前面的中国男人也是轻轻抿着嘴,隐含笑意。
“Celia,你在笑什么?”
她缓过来点,慢慢道:“他可不会中国功夫。”
“啊?”姑娘们露出惊讶的神情:“可他不是中国人吗?”
她笑着解释:“亲爱的,不是每个中国人都会中国功夫的。”
姑娘们这才解开之前的许多误会,就像她们还以为,每一个中国人都可以领养一只大熊猫。樊施施更可乐了:“我倒是也想呢。”谁不想拥有一只可可爱爱、圆圆滚滚的大熊猫呢?
“但它是我们的珍稀国宝,哪怕中国人也只有在动物园里才能看到它们呢。”樊施施跟她们科普,姑娘们连连点头。原来中国这个东方大国,在她们眼里多少还蒙着层神秘面纱呢。
樊施施跟她们介绍了中国的许多真实国情,她还点开手机里的视频,给她们看看中国如今的现代化成果:“这个,在中国都还只是个三四线的小城市呢。”姑娘们纷纷咋舌:“这比开罗要漂亮得多啊!”
而姑娘们也跟她传授起,在金字塔下避免被坑的攻略:“遇到问你要骑马、骑骆驼的,价格直接砍半,狠狠砍。”
“好的好的。”樊施施连连点头,比个OK的手势。
这一路上,几个姑娘们相谈甚欢,樊施施虽然坐得腰酸腿疼,但心里面却快乐极了。
在旅途中和不同的人相遇,交换彼此的故事,这就是旅行最重要的意义之一。
以前袁珲不觉得,过往他无论去哪里,都是以舒适享受为主,避开人群,避开喧嚣。但现在看她和陌生人聊得这么开心,那脸上的笑容生机勃勃,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的喧闹也可爱了起来。
车子里始终热闹着,逐渐开进沙漠,周围的房屋变得低矮稀疏起来,方方正正,漠然矗立。
远远地,一个个锥形在沙漠里朦朦胧胧出现,如海市蜃楼般,黄沙弥漫中刺破苍穹。
“是金字塔!”樊施施惊喜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