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恋人(七夕)(3 / 4)

她歪着身子,手臂蜷在脸蛋旁,空出腰身,好像在邀请谁拥着似的。

柴大寿数了会儿天花板上跳跃的光影,又腾出一只手拽波波的头发。

"我昨天打架打输了。"

第一句话讲出来,之后就好开口许多。他这会儿到能自己分析自己落败的原因,最后总结打架这玩儿意确实看天赋。

他听到波波小小的哼了声,随后便心满意足地又扯扯波波的头发。

"叫人捅了一刀来着。"

波波哗一下掀开被子,啪啪两声拉开灯,伸手要掀柴大寿的衣服。

"哎哎!"

柴大寿摁住她的手腕,被她恶狠狠剜了眼,紧接着小腿一痛,叫她踹的。

"我看看!"

"没什么事。"

"你叫我看看!"

柴大寿现在开始后悔刚刚故意夸大那一刀的危险性了。

波波对着那道已经结痂的小伤口拧了半天眉头。柴大寿想着说点儿什么缓和一下,舌头卡住不知该怎么说。上次吵架就是因为柚叶,她气他打姊妹。这次他留了心眼没讲柚叶的名字,就怕再让她抓着机会。

波波骂了句粗话,抬腿把他踹到地上。

"滚蛋!"她压着嗓子小声骂着,"滚出去,要是吵醒阿婆你就等着..."

等着什么?波波不知道,柴大寿也不知道。她只是这样说,她没什么好拿来威胁他的,她敢这样横冲直撞就是仗着他喜欢她。上次他挥来的拳风刺得她眼睛痛,到底没打下去。

柴大寿心里清楚,要是打了,这女人拼个头破血流也要从自己身上撕块肉下来。更不用想之后,划清界限是在眼前的,她指定会到处想法子让他不痛快。等什么时候他脱层皮下来,她心里舒坦了,这事才算过去。

谁能有她小心眼,前些年的朝夕相处不会让她有半点儿犹豫。那些情啊、爱啊、心动啊,她才不再乎那些,她说不要他就不要他。就那一息犹豫,柴大寿反让波波扇了两个巴掌

柴大寿抱着被子躺在沙发上,沙发窄小,他僵着身子朝里缩才将将躺下。

波波从上次冷战后越发暴躁,直到场地圭介去世才打破两人的僵持。柴大寿称这种没来由的暴躁为有持无恐,他总不像她那样冷心冷肺,多年的感情说不要就不要。这女人前脚甩出话要分手,后脚就能把别的男人拐到床上去。

柴大寿独自琢磨了半天到底为什么非得是她,没琢磨明白。正决定闭眼睡觉,就听卧室门"嘎吱"响了一声,波波悄无声息地游出来。

沙发极艰难的挤下他们两个,柴大寿不得不紧紧攥着她的身体才免得她掉下去。她刚才赤着脚走路,这会儿冷冰冰的脚掌贴在他大腿上。

"你说我大学考那个?东大?早稻田?庆应?京都?"波波从被子里探出两根指头捏柴大寿的耳朵。她的成绩足够她傲视那些所谓的选拔性考试,现在说出这话也懒洋洋的很,"要不我出国吧,家里也不缺钱。"

"出国太麻烦了。"

"这倒是。总之念个好大学,之后接手殡仪馆比较方便。上面杂七杂八的章程,进去后还要熬几年资历,麻烦呦。"

柴大寿嗯了声,她的指腹磨蹭得他耳垂发热。

"你呢?"

"我怎么?"

"你也该找个正经事情做了。"

"嚯,我先前不正经啊。"

"这是个好事,能借着机会离那些打架动刀子的远一点儿。"

柴大寿心想再远也远不到哪儿去。

"开学有运动会,你要不要来看?"

"长跑?"

"昂,跑跑嘛。"

波波喜欢跑步,她喜欢跑到浑身冒汗,四肢沉重,全身瘫软为止。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先她一步离开她的身体,她需要去追赶那些。精神疲累到极点后,她终于和长久以来所欠缺的某部分合二为一,她就是为享受那一刻足以昏厥的快感才跑的。

波波有时想自己喜欢跑步大概是因为它孤独的符合她的脾性。她做不来打球之类的运动,她不是可以和别人合作打比赛的人。她一想到要限制自己配合某人,就会感到疲惫。

柴大寿刚刚好,他可以在她想要个伴的时候和她一起跑步。他跟不上她的速度,但耐性好,总能追上她。

柴大寿时常陪她跑步,他坐在椅子上一直注视着波波单调的绕圈,看看她颠簸的胸脯,再看看她荡漾的长发。等她觉得满足了,他就把毛巾递给她。之后他们可以过两招,这时候如果失手揍了她,她也不会生气。她只会小心眼的计较几天,拿着这事情叫他做这做那。

波波从不叫她父母来运动会。外婆还活着时,家长会都由外婆来开,外婆去世后这件事被承交到代理人手上。

有热心肠的老师问波波父母的情况,波波挤出两滴眼泪来,说一半藏一半,弄得老师以为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