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姜遇,手木木地伸出去,接过缰绳:“谢谢姜公子……”
钟奕无奈地闭了闭眼,出息!
云舒也忍不住捂嘴轻笑,看来自己这趟,真是来对了。
“不客气。”姜遇淡淡地回一句,又朝钟奕一笑,头一偏:“走啊,再磨磨唧唧这球还打不打了?”
“打打打!当然打!”卢甘棠忙不迭应道。钟奕梆一下敲在她头上:“打什么打?同你有什么关系?少凑这个热闹。”
卢甘棠摸摸头,瞪他道:“怎么我就不能打了?难不成你怕又输给我,跌了面子不成?”
“又……”云舒听着不由轻笑。
钟奕也是被气笑了,无奈地摇摇头:“拙劣的激将法。”卢甘棠不理会他,径直提着月杖,单手跨上马,头一撇:“来吧!敢不敢同我一战。”
云舒瞧她那大刺刺的模样,被逗得笑出了声。
被她这么一搅合,云舒竟是自在了不少,钟奕也懒得同她争辩,想来她卢甘棠决定了的事儿,没人能劝得动。
正说话间,其他几个伙伴也陆续到来。其中随李仪同来的竟还有姚匡正的儿子——姚乾。钟奕不由暗自皱眉,但也不愿多想,姚乾一来也并没有对谁特别热络,待人接物大方得体,倒是让他觉得适意了点。
待人都到齐后,大家开始定人员、分队伍。郑远山同姜遇一样,弱质文人,都不是个善骑射的。但他这人混不吝惯了,什么都要凑一头热闹,这趟还将自己家那匹瘦马牵了来,本也想上上场,与小年轻们同场竞技一番。谁知半路杀出个卢甘棠,他不愿惹年轻人讨嫌,自动退出了本次比赛。
姜遇本就是来观摩的,自然是不会上场。在卢甘棠的竭力主持下,钟奕领着他三个手下:邓金胜、张轩、郭矩组为一队,剩下四位:她、姚乾、李仪、储修德组为一队。
此主意一出,储修德率先反对:“这不合理,他们仨天天提刀跨马的,个个的身手矫健,再看看我们在这边……怎么着也得匀一下吧。”他没说,但卢甘棠心里知道,这是嫌她是个女流之辈,拉低了他们队伍的战斗力呢。嘁,瞧不起谁呢?
“身手矫健有什么用?但凡你分一个过来,那都叫卧底。他们仨全是钟奕的下属,你让他们跟钟奕对打?人家还不得想着法子给他放水?”话是颇有道理,可那也比分个女人到队伍里好。
“姑娘你这话就不对了,这不是当面质疑这三位小兄弟的人品吗?依我看……”
“依我看,就依卢姑娘所言。”姚乾连忙打断他。储修德还欲争辩,李仪拽了拽他,一边笑着朝众人道:“那就这么定了。走走走,大家上马。”大家转头散去牵马,李仪拉过储修德,一边走一边在他耳边压低声道:“别摆着副臭脸,给谁看呢?”
“那个娘们儿,专门地胡来,你们还跟她瞎起什么哄?”
李仪撇撇嘴,一副看傻子的模样:“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谁啊?”储修德嗤之以鼻。
李仪胳膊肘怼了怼他:“前宰相卢端甫的独女,同锦心公主从小一块玩儿到大的。你说呢?”
储修德怔了怔,手一拍:“呦,兄弟,得亏你刚刚你拉住了我。”
李仪嘴一撇:“你看看你,人姚乾就比你有眼色多了。我跟你说,咱把这位姑奶奶伺候高兴了,输了也都跟赢了一样,明白不?”
“是是是,哥们儿说得是!”储修德笑着连连点头。两个人慢慢悠才牵上马。
钟奕同三位队员商定了策略,随后跨上马,骑上对垒场,整装以待。眼角余光,他瞥到场边的休息棚,云舒正和郑远山并姜遇两个聊得很是尽兴,眼角眉梢都是自在的笑意,时不时还被郑远山逗得前仰后合,又或是不知说了什么俏皮话,令两位才子笑得乐不可支。
他嘴角一弯,将球一抛,月杖一挥,比赛正式开始。
听到场上起了动静,正谈天的三个人都不说话了,齐刷刷转头望去。
阔大的击鞠场上,马蹄踏起尘土,沙尘飞扬间是少年少女们矫健的身姿。众人驭马挥杆,追逐着那颗滴溜溜的球,一下在地上滚动,一下在空中划过,叫人眼花缭乱。
众人里,一袭鲜艳张扬的红衣尤为抢眼。初始云舒还疑心,卢甘棠是否真能跟这些男子们一战,再看时,竟只剩击节惊叹。
只见她眼神坚毅,紧紧锁定地上滚动着的球,勒起缰绳,促马前行,猛一下将邓金胜挤开,俯下身月杖一挥,球成功传到了李仪的马蹄下。
云舒不由站起身,紧握着拳头,心里替她欢呼。
李仪接过球,策着马,用月杖把球往前带。眼看着离球门越来越近,张轩却忽地驾着马从左侧奔袭而来,挥着月杖就要去够地上的球。姚乾见势不妙,立刻上前接应李仪,却被跟上来的邓金胜紧紧钳制着,不得施展。
眼看着球就要被截走,花翎却忽地腾空而来,几乎是从李仪和张轩中间擦着挤出来,她月杖带着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