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紧跑几步,眼前已无所障碍,举手一挥,球唰一声,稳稳射入球门。
“好!!漂亮!!”云舒拍手大叫,原地小跳几步,抑制不住地欢叫出声。
队友们纷纷为她振臂高呼,她高举手中的月杖,驭着花翎,笑着,跑着,在场上兜圈子。路过休息棚时,余光往里面一扫,却见他依然不紧不慢地摇着扇子,面不改色,一脸从容。
她撇撇嘴,并不泄气,反而更是一鼓作气,誓要拿下这场比赛。
钟奕驾着马跑到她面前,气冲冲道:“你干什么?玩儿命呢?”刚刚从李仪和张轩中间冲过去那一下,着实太危险。
“怎么,过去在战场上同敌人厮杀的大将军,现在竟是变做个贪生怕死之辈了?连打个击鞠都畏畏缩缩的,生怕把你这俏脸磕花了不成?”
“我那是怕你!个二愣子,没轻没重的,要是你真出了事,回头我怎么跟你爹交代?”
“嘁。”她合下眼,不耐烦地撇撇嘴:“我的事儿你少管!要打就来真的,别在那儿瞻前顾后的。拼尽全力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
风卷起黄沙,眯了她的眼,她手一抹,将乱发拨开,露出一张肆意的脸。
钟奕唇角一勾:“这可是你说的,输了别哭鼻子!”
“瞧不起谁呢?来就来,少废话。驾!”卢甘棠将月杖往肩膀上一架,扬着头踏马而去。
云舒看着卢甘棠,眼里波涛翻涌。她一身红艳的骑马装,纵马、挥杆,一气呵成,果决有力,张扬地奔驰于一群男子间,竟是毫不逊色。
她是光辉,是太阳,照得自己更如一条赤裸裸的阴沟。
嫉妒,只在一瞬间。
凭什么,她可以活得那么耀眼,而自己却一世活得那么阴卑。
笑容渐渐淡去了。她抬头望了望天,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凭什么?她只想问,但是她知道,自己将永远得不到回答。
望着眼前的赛场,马蹄声交错迭起,这是贵族子弟们的游戏,她弄不懂。这人世间的游戏规则,她从来都弄不懂。他们每一次的挥杖而起,都让她的努力显得如此可笑。
“好!!!”赛场上,又响起一阵欢呼,是邓金胜,钟奕寻着马蹄之间的空档,迅速递出一个球,邓金胜扬起月杖,球越过三个人的头顶,直穿球门。
云舒缓过神来,她望着钟奕,他甩了甩额上的汗,同邓金胜击掌欢呼,嘴一咧,笑得明亮绚烂,阳光在高挺的鼻梁上跳耀,好看得不像话。他的每一次策马、挥杆、传递,都如此轻巧漂亮,不光有技术,更讲究战术。他是整个队伍的核心,是这个队伍的大脑,所有的进攻防守都在他的指挥下展开。
他马上策奔的身姿,尤其从容,又尤其矫捷,比起场上其他人有着别一种的气势。他的眼中常常不只有球门,而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场上的局势尽收眼底,并能迅速依据时局做出判断。是该传球还是该投球,他总能准确而果决地做出决断。
别人都是奔马,而他,是展翅翱翔的雄鹰。
自从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云舒便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场上局势越发焦灼。红队最开始在卢甘棠的一力猛攻下,迅速取得优势。可蓝队却不紧不慢,有序地组织着攻防,两端都很有力,很快地便紧追直上。
六比五,红队暂时领先。离比赛结束还有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卢甘棠再一次发起进攻,她双目通红,紧盯着面前的球门,横冲直撞,目不斜视。由于她的冒尖儿,钟奕组织了实力相对较弱的郭矩和张轩,两头夹击,一力防守卢甘棠。眼见得卢甘棠步步逼近球门,恰此时,郭矩和张轩驾马而上,一左一右,预备辖制住卢甘棠的进攻。
“快!卢姑娘,这里!”眼见得卢甘棠快要被截击,姚乾大叫一声,趁卢甘棠吸引走了大部分火力,自己这里正有空档,便大声呼叫,企图让她将球递给自己。
云舒虚了虚眼,危险!姚乾那儿漏了好大一个空档!
卢甘棠恍若未闻,依旧紧紧控着球。郭矩和张轩越迫越近,仓皇之下,她用力挥杆,球射偏了。
“哎呀!”储修德禁不住大叫一声,很是惋惜。李仪看他一眼,紧皱了皱眉,他又赶紧将脸上最后一点不满清掉。
张轩跃马而上,成功将球控住。卢甘棠刚刚错失良机,红队一时乱了军心,还未来得及重整,组织稍显混乱。趁此时机,张轩寻着空档将球一下挥到钟奕马蹄边。卢甘棠看着球到了钟奕手上,心道不妙,不管那三七二十一,驾着马就往前冲,要去夺那球。
钟奕看着卢甘棠紧追而来,却也不慌,他右手轻巧巧一推,球自马蹄间穿过,又滚到了左侧,他立刻将月杖换到左手,扬起手臂用力一挥:球从球门正中呼啸而过。
“哇吼!!!”
“我去!太牛了!!”
众队员响起欢呼声,红队方都看傻了。他不是一直右手持杖吗?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