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风轻摇,烛芯熠熠闪光。
晚膳时,许是心情大好,阮翛然食欲大开。
连用了三碗老姜鸭丝粥,春桃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偷笑。她伺候了皇后三载,这位主子并不难伺候。只是一向不苟言笑,郁郁寡欢。
头一回,在皇后面上看出少女般的憨态可掬。
“陛下,驾到。”
阮翛然听见秦荣的声音,打了个饱嗝。不慌不忙,拿起丝帕擦了擦唇。
萧莫言一身玄色龙袍,威严凛然。目光落在阮翛然身上,登时化作情意绵绵。
“陛下,用过膳了吗?”阮翛然觉得今日的老姜鸭丝粥十分美味,动手为萧莫言舀了一碗。
萧莫言解决了朝政之事,自然神清气爽。忙乎了一日,哪里顾得上用膳。
接过羹碗,笑道:“朕,饿得饥肠辘辘,就等着来你这里用膳呢。”
萧莫言捏起汤勺喝了一口,眉头一皱有些艰难下咽。这粥姜丝辛辣,明显是炖得不够火候。
萧莫言撂下汤勺,龙颜不悦道:“这膳房越发糊弄,来人,让今日膳房的掌厨,去刑房领罚二十杖。”
秦荣听令进殿,并不多问,准备差人去传旨去了。春桃吓得早已跪地俯首。
阮翛然不明所以,阻拦道:“等等,陛下,这是作何?”
秦荣止步,回身重新到了萧莫言身旁。
萧莫言冲秦荣命道:“秦荣,你尝尝。”
秦荣尝了一口,龇牙咧嘴抱怨道:“好辣啊!”
阮翛然有些不信,命了春桃也过来尝一尝。
突然,阮翛然一阵反胃,几欲呕吐。捂着嘴,拧巴着玉容,一副十分难受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快传太医来为皇后诊脉。”萧莫言手忙脚乱,想扶阮翛然坐下。
阮翛然抚着肚子,羞笑道:“陛下不必紧张,方才臣妾贪吃了些,许是撑着了。”
萧莫言揽住她,大惊小怪道:“即便是只是撑着了,让太医开一些消食的药,你也能舒服些。”
秦荣笑而不语,出去命人去请太医过来。
二人重新落座,萧莫言又用了些膳食。
而后,因着秋雨未歇,在廊下徒步消食。
月色清冷,偶有桂花的香甜飘来。
萧莫言时不时偷看阮翛然,几次张口欲言又止。微微叹息,试探问道:“你今日看着心情甚好?”
阮翛然唇角扬起,柔媚笑道:“有一件事,正好要告知你。”
她未称“陛下”,便是彼此平等的私密话。
萧莫言拥着她,仰首看向苍穹中的圆月,温和浅笑:“看来是好事,你说,我洗耳恭听。”
阮翛然将今日梁隐山,想要将儿子过继与林家之事如实告知。
萧莫言听后,感慨道:“我有何理由不赞同,我原想着你我若是有孩子,过继到林千帆名下。只是,天不垂怜……”
萧莫言惊觉说错话,忙解释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有没有孩子,我对你的心意,都不会变。”
阮翛然略有苦涩回道:“我懂,你不必解释。”
三年来,后宫无所出。
朝廷内外颇有微词,礼部更提议国丧一过便大肆选秀。
只是全部被萧莫言斥责,以劳民伤财为由拒绝选秀。
阮翛然起初是不在意,那些人都有了子嗣。独独剩她与阮翛然,不见喜讯。人人都道,阮家姐妹不会生育。
正当萧莫言想岔开有关子嗣的话题,何太医到了。
阮翛然顺势随萧莫言入殿,让太医诊脉。
阮翛然坐在床沿,隔着幔帐伸出手腕,让何太医搭脉。
何太医眉头紧锁,又搭了两次脉,神情方由凝重转为松快。
“娘娘,您不是撑着了,是有了喜脉。”语毕,何太医起身向萧莫言道喜:“臣,恭贺陛下,恭贺皇后娘娘。”
萧莫言猛地撩开幔帐,与阮翛然四目相对。先是难以置信,随之是欢喜至极。
一旁的秦荣感同身受,喜极而泣道:“求各路神灵,保佑娘娘顺利生产。”
何太医忍不住打趣道:“方一月而已,离瓜熟蒂落,还早着呢。”
萧莫言仍不敢信,何太医每隔几日便会到中宫殿请平安脉。这才隔了三日,怎会就成了喜脉。
萧莫言压着激动万分,颤声道:“何太医,你可诊仔细了,千真万确是喜脉?”
何太医撩袍跪地,信誓旦旦道:“臣,行医数十年,拿项上人头向陛下保证,皇后娘娘千真万确是喜脉。只是日子尚短,前几日臣一时未诊出。”
萧莫言双手发抖,握住阮翛然不知所措的手,傻笑道:“我们有孩子了。”
阮翛然颔首,不可思议垂首盯着平坦的腹间,这腹间竟有了一个小生命。
何太医嘱咐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