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婆娑哽咽道:“可你是天子,不是普通人。子嗣关乎国之根基,宫里宫外多少人会向你施压的。”
萧莫言拭去她的泪痕,口吻坚定安抚道: “别怕,一切有我。朝廷的事,你不必担忧。”
“阿姐,请你信我一次。”
阮翛然觉得暖烘烘,头晕脑胀仿若酒醉般,混混沌沌笑道:“好,一切交给你处理。我累了。”
萧莫言宠溺笑道:“我不闹你了,快些歇着吧!”
半晌无人应答,只有踏实的呼吸声。萧莫言凝着酣睡的娇颜,心满意足共赴梦乡。
转眼,花红柳绿,暮春三月。
春闱的新科状元,果然是颜子皓。
萧莫言下旨赐婚,沈无忧下嫁颜家。其妹颜子棠与包明悟定亲,白孟春亦如愿取得了包明欢的芳心。
梁隐山与包凝月之事,包家终究同意。
阮悠然挑来挑去,选中了刑部侍郎崔勤行的庶子入赘阮家为婿。
因着国丧,三年不得婚嫁。
萧莫言特许,过了先帝今年的周年祭,便可择期完婚。
娴妃与淑嫔,萧莫言本想给二人一笔钱财,放二人离宫自由婚嫁。
可二人已无家可归,死活不愿离宫。宁愿衣食无忧,老死在宫中。至于争宠之事,二人放下执念。
暑往寒来,迎春待秋。四季更替,三年后仲秋。
秋雨绵绵,桂花飘零。黄昏时分,阴沉寂寥。
中宫殿,偏殿廊下。
阮翛然身着素衣齐胸襦裙,清丽脱俗,倚栏观雨。
今日是八月十六,是林千帆的忌日。
三年了,想起林千帆再不是心如刀割的愧疚。
是坦然面对,无数次开解释怀后,每每念起林千帆,皆是结伴恣意纵马,欢声笑语的过往。
今日即是林千帆的忌日,亦是先帝的忌辰。一早她随萧莫言去宗庙祭祀,折腾了一整日。
此刻,萧莫言在勤政殿与重臣商议国事。
近来边疆不太平,敌国琉璃国仗着归顺南临国为附属国,不断骚扰边界。
臣子们自然是希望开战,瞧不上琉璃国一个弹丸之地兴风作浪。战,必然大获全胜。
只是若是与南临国交恶,势必会是一场恶战。那南临国虽是个女帝,但国之实力不能小觑。轻则,损兵折将。重则,有亡国之危。
那盛安女皇应当不知琉璃国,背着自己做了些什么。
春桃撑着一把桃色纸伞与梁隐山结伴而来。
梁隐山成婚之后,身上的戾气卸去八成,如今货真价实是一身浩然正气的将军。
梁隐山身着朱红甲胄,参拜道:“臣,梁隐山拜见皇后娘娘。”
阮翛然挥手免礼,只听梁隐山恭恭敬敬道:“皇后娘娘,您要找的人,找到了。”
“人呢,在哪?”阮翛然惊喜交加,一个多月了终于有了消息。
阮翛然尚在顺昌县时,有位游医一般的说书先生。时常讲诉南临国女帝,与其夫君玉晏天如何的伉俪情深。
一个游医,怎会如此清楚宫廷秘事。阮翛然的避子丸,亦是这位游医配制。
时至今日朝廷遇事,她猜测那位游医定与南临国皇室有关系。特命梁隐山按照她绘制的画像,寻找那位游医。
想通过这位游医,作为与南临国邦交的使臣之一。解决琉璃国,在边疆不断挑起战事的问题。
梁隐山回道:“臣,将他送去面见陛下了。陛下怕娘娘忧心,特命臣来知会娘娘一声。”
阮翛然悬着的心落下,淡笑回道:“梁将军一路风尘仆仆,快些回府见夫人去吧。”
梁隐山面上微红,有些羞涩,突然跪地回道:“娘娘,臣想让臣的第二子,过继与林家,作为诚王殿下(林千帆)的儿子,承继香火。”
阮翛然怔住,手指微微颤动。
梁隐山虽不能认祖归宗,也算是皇家子孙与林千帆本就是同宗。如此,林千帆之父也算有个慰藉,也好打发漫漫余生。
阮翛然屈尊向梁隐山施礼,略有哽咽道:“当是,本宫谢谢梁将军。不,我替林千帆,谢谢你。”
梁隐山不敢伸手相扶,示意春桃扶起皇后。
春桃扶起阮翛然,梁隐山依旧跪着,又道:“这只是臣的一厢情愿,此事还需陛下点头。毕竟,过继与林家,是要入宗室玉牒的。”
“本宫明白,梁将军快起来吧。”
梁隐山这才起身,请辞道:“那臣先告退了。”
阮翛然命春桃送梁隐山离开。
蒙蒙烟雨,随风拂面,微凉清爽。
阮翛然释怀一笑,喃喃低语道:“林千帆,你看见了吗?不止我,还有人受你恩惠,感念你一生。”
暮色渐浓,宫人将廊下的灯笼尽数点亮。
灯笼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