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离院子,就等着看这场戏会如何演下去。
苏玉言反而异常平静,她面上无波无痕,眼眸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我是个女子,是不是就可以给你娘子接生了呢?”
她轻蔑一笑,众人皆是一惊,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只有萧致远,上前拉过她的胳膊,眉头紧锁:“阿宇……”“师傅,我想做这件事,可以吗?”她怕最后会连累到萧致远,小声询问他的意见。
萧致远沉沉叹了口气:“我就是怕你,没有经验,倒把事情搞砸了。”见他松口,苏玉言眼睛一亮,赶忙道:“不会的师傅,我娘就是专门干这个的,以前她接生,我都会在旁边一边帮忙一边跟着学。虽然我没亲自做过,但肯定没问题的。”
萧致远展了展眉,竟露出了欣慰的笑:“玉言,那就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苏玉言绽开笑容,鲜活又明媚:“谢谢师傅!”随后,她朝门口那汉子道:“这位大哥,不如稍等我片刻,务必带我去见你娘子。”接着蹲下身,对小男孩儿说:“等我一会儿,哥哥给你变个魔术。”
她起身,义无反顾地走进屋子。众人看着剧情走向越来越离奇,纷纷讨论开来。苏玉言走到一个小隔间里,她将头发放下,又重新低低绾成女子的发髻,脱下衣服,将裹胸布一层一层揭开,随后理好容装,缓步走出屋子。
“女的!”
“我天!真是个女的!”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
“你看她那里……应该做不了假吧……”
周围响起低低的议论声,她却平静自若,恍若不闻,径直走到院子中间,站住,望着那汉子,笑容清甜:“这位大哥,你看现在我可以去救你娘子了么?”
众人惊诧万分,面前的女子,身形娇小,面容清秀,动如荷叶风举,立如雪松孤挺,姿态拔卓,不卑不亢。腰带紧紧勒住,胸前那两处虽不算大却也如春笋耸立,此时格外夺人眼球。
钱不离:“我一定是在做梦……”
钱不弃:“我一定还没睡醒……”
曹磊:“原来阿宇的声音,这么脆,这么甜,她……真的是个……女的?”
那汉子瞳孔缩紧,不可置信:“你……你当真是个女的?”苏玉言轻轻一笑:“若你还是不信,大可去街上叫个婆子来验明正身便是。”她倒真豁得出去,还从未见过这般胆大泼辣的女子。
“太好了姐姐!你快跟我回去救救我娘吧,再晚她真的要撑不住了。”那小男孩儿又快哭将起来,苏玉言未作他话,拉起他的手就随他往家去了。
*
“国之耻辱!这真是国之耻辱!”指挥营中,袁总督气得摔杯大叫,狂怒不止。
这几日,城中接连揪出两个细作,原来都是跟入海为盗、投敌倭寇的人有亲友关系,这个事实让袁总督更是大为光火,直嚷嚷着务必要顺藤摸瓜,将城中所有的细作连根拔起,否则外患未平又添内忧,这阆州城要是守它不住,自己头上这官帽还不知顶不顶得住呢。只怪一直对倭患太过轻视,没想到偏生这么倒霉,在自己的任上生了变故,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必须死守阆州,免力挽回。
“细作一事已经派人调查了,现在我们须得好好商讨,部署城中的防守,将城池守到陈参将领援兵到来的那刻。”邱将军还是颇为冷静,他一心想的就是如何做好军事布局,加固阆州城的守卫。
“邱将军,陈参将的援兵还有几时方到?”沈烨也不无担忧地道。“这个不好说啊,我估计……”
“报!!!”
营帐外忽然有人来报,大家听到,心中颇为不安。
“什么事?进来!”邱将军喊到,袁总督又开始不安地踱步。“禀将军,刚刚营中有军医违反军纪,她……”“你有没有搞错!”邱将军指着他怒骂:“军中条例已经写得很清楚了,违反军纪要如何处置你们还不知道?这种屁大点的事儿也要来向我报告?!”他气得就要赶人,袁总督也很是不爽,刚那一下“报”可是又给他吓得不轻。
“将军……不是我不知轻重,可这……情况实在特殊,我们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那士兵委屈地道。
邱将军不耐地撇了撇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是!就在刚刚,军中发现有一个军医,她……是个女的。”
“女的?”三个人俱是愣住。这种情况,确实无军纪可循,根本就是前所未有嘛。
邱将军忙问怎么回事,那士兵将刚刚伤兵营的一幕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就在当时,那个军医转头回去房间,出来的时候竟真变做个女子模样,跟着那对父子就去接生了。”
听他说完一遍,故事竟如此曲折离奇,三个人更是倍感奇特。“这天底下还真是什么新鲜事儿都有。”沈烨笑了笑,揶揄地看一眼邱将军,就看这事儿他要怎么办。
“将军,那……这下怎么办?”邱将军沉思了一会儿:“先把她带过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