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马车上,姜姝挽犹还陷在自己的世界里,耳边冷不防的就传来温湄关切的询问。
温湄是过来人,方才二人隔着屏风的互相张望的样子她就嗅出不对来,脑海中突然涌现了一些发生过却被自己忽略的画面。
南下的船上姜姝挽不下心落水,而梁钰没有任何思索的就跟着跳下去,到后来梁钰因为查案的事情来游说过自己,美其名曰是想让流言不攻自破,她当时没大考虑,再加上当时姜姝挽是替陈朗,遂就同意了让姜姝挽一同去查案。
可现在看来,这梁钰从一开始就是没安好心,甚至可以说从离开盛京开始,就对姜姝挽有些非分之想。
温湄不禁自责,怪自己竟这会才发现梁钰的心思,而看姜姝挽的样子,似乎…也是知情的。
面对温湄的询问,姜姝挽并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在思索应该如何告诉温湄自己那时候的去处,毕竟那会自己和梁钰正在…
有种被背着众人在暗度陈仓的感觉一般 ,她只要一想到梁钰最后吻,这会耳根都在发麻,及时打住思绪,没有继续往下想,微微敛下心神后还是很诚实的回复了温湄:
“那会好几家的夫人都来问我有无婚配与否,甚至还有问我生辰八字的,我不太习惯,借口就去了王府的客房方便。”
今夜的姜姝挽确实出彩,哪怕到场的还有别家的闺秀,可她到底是从盛京来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透着端庄大方,背后虽只靠着一个伯府,却也足以引起众多的目光。
今日在席间,温湄说的话不是调侃,而是有认真想过的。
她在盛京因为梁骋和姜凝芝的事情而颇受打击,来这儿的一半原因也是因为想要避开那些流言蜚语对她的恶语中伤。
她带姜姝挽出来的时候就说过,即便是离了他姜家,姜姝挽靠着她母亲的嫁妆和她这个人也能有一桩不差的婚事。
原本她还在担心姜姝挽久走不出因为梁骋而产生的伤心难过当中,可现在看来最应该担心的是环伺在姜姝挽身边的梁钰。
倒也不是说他梁钰不行,若论起来,他的身份尊贵到还要压梁骋一头,梁骋不过是一姨娘所生庶子,可梁钰母亲是大邺的长公主,父亲是开国公,他梁钰不仅年纪轻轻就已经官拜大理寺卿,日后还会袭爵,是大邺的下一任开国公。
这样的家世背景和官职地位,怎么看都是良配。
可…坏就坏在,这梁钰偏就是梁骋的哥哥,这弟弟刚和挽挽解除关系和姜凝芝好上,梁钰要再和挽挽在一处,旁人定会传的不三不四的,甚至难听至极。
姜姝挽已经够苦了,她不能再让她陷入这样的流言之中,梁骋不成,梁钰更是不成,两人真要成事无异于是被推至风口浪尖。
她复又想到今日宴席上来询问姜姝挽的那几位妇人,姜姝挽及笄在即,这会相看人家也不为过,再说了,那远在盛京的姜凝芝都快和梁骋定亲了,她的挽挽不过相看个人家又有什么了不得的,最重要的是,要让梁钰知道自己的态度,趁着为时未晚,及时让他绝了心思。
温湄念及此,遂招来两个丫鬟,让他们将城内的媒人请来,好问一问昨日在宴席上向她抛出过橄榄枝的人家的情况。
…
姜姝挽回去之后先是沐浴,洗去了一身的酒气,因着今日梁钰贴在她鬓上亲吻,也沾上了些酒气,于是她索性将头发也一并洗了。
初夏的天气,早晚还是有些泛凉,姜姝挽沐浴过后也只能在屋里任梓春自己擦干,她一手支额侧躺在屋内的罗汉床上,手里还捏着梁钰给的书,一边享受这难得的清闲,梓春擦的很轻,屋里又安安静静的,以至于到了最后她都有些昏昏欲睡。
待头发到了半干的时候,就听梓春在身后轻声问道:
“小姐今日要用发油吗?”
她如梦初醒,下意识的摸了摸鬓发才发现已经快干了,迷蒙的双眼看着梓春还以为在做梦,迷迷糊糊的问:
“还剩些什么味道的?”
她的发油都是从盛京带来的,因着数量不多,到了江陵后平日里也没怎么用过,若是平常她定是摇摇头作罢,可今日不知为何,有些鬼使神差想到了梁钰替自己抚着鬓角的样子。
那会的气氛有些暧昧,空气都有些潮热,二人贴的近,她鼻息之间除了身上的薄荷味道外就只剩两人之间的洇出的汗水味了。
有些咸咸的,不太好闻。
梓春也没想到她今日兴之所至,没有提前准备,这会听她问才匆匆回身去箱笼里面翻找剩下的发油。
时下是夏季,宜用些清淡的味道,茉莉,芙蕖,栀子都是适宜的香味,她略一思索,便点了茉莉。
梓春刚把瓷瓶拿过,她便想起一件事,问道:“你看到我换下来的那个荷包了吗?”
梓春略一回想,就能想到,小姐刚回府那会就说想沐浴,匆匆传了热水后就准备更衣了,只是奇怪的是,若是以往小姐换下来的衣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