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痛。那么,你想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杜越说:“你梦中情景,我都看得到。所以我更不该……”
“你听我说。当年河西战败,云中大军覆没,孙虎畏罪逃亡北狄,歇马山一线折尽河东精锐,朝野震动,人心惶惶。出事以后,我爹娘便对我严加看管,与杜家断绝往来,你我的婚约再也不提。那时你大嫂惊闻噩耗,悲伤过度小产了,我求五师叔带我去照看她才跑出来的。若不是圣上下旨旌表云中军节义,慌乱之际,杜家竟一个主持大局的人都没有。杜将军灵前,一个真心实意地给他烧纸钱的人都没有。可也只有在杜家,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想念你。我就死皮赖脸地留在那里。杜越哥哥,我许你为妻,尚未过门,杜氏一族便遭逢不幸。我自然是个不祥之人。”
“这不是你的错!”杜越打断她。河西一役,尽可以骂敌国虎狼,归罪于庙堂失策,边军冒进,这与一个千里之外的无辜女子何干。当时她还只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已经饱受失去至亲之痛,为何还要承受世人如此大的恶意。
“别人的白眼和非议我都不在乎,但这把枷锁一直戴在我身上。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我面前了,我终于可能得到些许解脱,杜越哥哥,你成全我吧。今生还能与你做夫妻,我九死不悔。”
他转身一步跨过来,张臂抱紧了她。脸颊蹭到她的发梢。鬼魂的泪水无声无息,人并不能感觉到。
该说的都说完了,她如释重负地一笑。
看不见他的表情,她带着些许希冀问:“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杜越哥哥,只有你能救我。你可愿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