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想到什么说话时委屈中掺了丝骄纵:“我……是有些委屈的,却不是为着这遭。”
她一贯口是心非,小聪明耍的飞起,这般直白对于箫牧看来新鲜得很,委实呆了片刻后才摩挲着她的手发问:“快说与我听,还有什么委屈?”
梨元香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正要开口却被塞了个蜜饯,抬头一瞧就看到箫牧眼下的乌青,叹了口气:“现下倒说不得,我累得很,王爷也去歇息吧。”
箫牧知梨元香是想让他休息,可偏又说是自己累了,着实让人拒绝不了,何况他确实该洗漱一番。
“好,那香香先休息,我去收拾一番,晚些时候来替你出气好不好?”
许是安神香起效用了,梨元香莫名耳朵臊得慌,一盖被子面朝里面嘟囔一句:“那你倒是先给自己两巴掌……”
箫牧耳力惊人,闻言只当是她在玩笑,微微勾了勾嘴角去洗漱。
许是思念正浓,又许是担忧太盛,箫牧便命人抬了张软塌放在梨元香房外,收拾好后就这般将就着浅眠。
青均抬脚进院子见到这情景有些瞠目,拉过素问道:“王爷怎么在这儿休息?”
因着昨晚的事素问正在自责,听到青均问起这个更觉愧疚,若是她们得力些,也不至于让王爷这般担忧。
“郡主昨晚险些遭人暗算,王爷放心不下……”
听了事情原委青均才点头道:“怪不得昨晚王爷见到青叶便策马狂奔归京,只是这般天气,躺在院中定会受凉,怎的不去屋里?”
素问猜测道:“想是怕扰了郡主休息。”
青均与青林对视一眼,这世间怕是只有郡主一人能得王爷这般对待了。
几人只得站一旁等着,却见章伯小跑过来。
“章伯。”
章伯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郡主可好些了?”
茯苓在一旁摇头:“方才将药喝下,御医还在偏殿候着,说晚些时候怕是会发热。”
章伯闻言眼角的皱纹深了几分,带了丝愁容道:“那王爷……”
“王爷方才歇下。”
章伯“啧”了一声:“这可如何是好,苏小姐来了。”
素问上前一步面色不善:“她来做什么?”
别又是来给自己哥哥说媒的,现如今王爷可在府里呢,倒也不怕将她丢出去!
章伯:“说是听说郡主身子不适来探望的,可如今府里谁见客呢?”
“自然是让她回去。”素问上前一步,“我去打发了她!”
“什么事?”
箫牧眨了眨眼,眼中满是血丝,起身坐起来问道。
章伯略顿片刻道:“禀王爷,是左相府的苏二小姐求见郡主。”
苏涵意?
箫牧眉头微微皱了皱,沉声道:“请到前厅去。”
章伯闻言忙答:“是。”
不消片刻便有人带着苏涵意来到前厅,她见到坐着的人没好气的道:“谁要见你,我要见香香。”
箫牧捏这茶盏的手倏地握紧,抬眸时眼中满是冷意。
苏涵意被他看得有些发冷,退了一步嗤道:“你这般看着我作甚?”
“苏小姐。”箫牧站起身,“或许本王该叫你陈夫人。”
“箫牧!”苏涵意眼眸中带了股恨意,“你竟敢承认!”
“本王有何不敢?”
苏涵意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好,你敢,那我问你,你为何还要去招惹香香?你害她那样惨,今生在她面前本该如街边老鼠一样躲着才对!竟还敢贴上去,你还要再害她一次吗?她……”她有些凝噎,几欲说不下去,“你记得的不是吗?她最怕疼的,却因你落得那样的下场……”
回忆扑面而来,箫牧周身布满寒意,手掌不自觉发抖:“你住嘴!”
“我不!”苏涵意盛怒之下欲将手里的礼物狠狠摔下,下一秒想起都是梨元香爱吃的又硬生生收回来,满腔恨意化作口中利剑:“怎么,后悔了,想趁着偷来的一世弥补一二?我且告诉你,莫说一世,就是生生世世,你欠她的也还不完!”
箫牧只觉浑身发冷,闭目缓缓吐出一口气:“你都告诉她了。”
肯定的语气。
苏涵意闻言掩面哭出声:“我怎么敢,怎么敢……”
那般痛彻心扉的记忆,其中细节只消他们这些有罪的人记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