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牧从未见过梨元香哭的这么伤心,一句话也不讲,只是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仿佛难过到了极致。
“香香不哭,我知晓你担心我,我没事,好好的回来了。”箫牧见到青叶之时便觉不妙,听完原委立马策马狂奔,可见到这场景心还是揪着疼,“香香……”
他慌了神,略显粗粝的手指拂去她颊边的泪珠,梨元香的眼角顿时多了一道红痕。
“他说派人去杀你……”梨元香有气无力地说完这一句,眼前突然一片漆黑,身子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
箫牧忙将人横抱起来朝后殿走去:“快传御医!”
“回王爷,那药性太烈,郡主用的法子又太冲,加上心力交瘁才会晕过去,我去开上一副药,着人给郡主喂下便可好些。”太医把过脉顿了顿走到一旁,箫牧见状忙跟上去低声问,“可是还有不妥?”
太医蹙眉道:“微臣知道王爷婚事在即,可那药太烈,对女子来说极伤身体,余毒至少几年才可排清,郡主的身子须得好好调养后才可得子嗣,王爷您……万不能操之过急啊。”
箫牧眼中风暴翻腾,压着怒气拱手致谢:“多谢王大人提醒,本王心中有数。”
待人都下去后,箫牧坐在床边替梨元香掖了掖被角,一身风霜不顾,眼中再容不下其他。
一个小太监敲门战战兢兢道:“王爷,陛下请王爷去前殿。”
“本王走不开,陛下若有要事,便来此处吧。”
小太监一哽,两边谁也得罪不起,还是给陛下复命去吧。
德祐帝听到小太监的回复气的吹胡子瞪眼,可到了后殿看到疲惫不堪的箫牧又没了气:“一路可好?”
箫牧将床帘放下,这才走到一侧道:“不太好。”
“怎么,难不成王景善竟真的敢派人伤你?”
提起王景善,箫牧恨不得啖其血肉,眼神犹如利箭:“陛下,您说过会替我护好香香。”
德祐帝一噎,蹙眉:“这不是也没事么。”
“陛下口中的没事是指什么?活着?四肢健全?还是留一口气?”箫牧逼近一步,“若香香昨夜未出手杀了王景善,今日臣回京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昭阳公主府前将他千刀万剐了。”
“放肆。”
箫牧直视德祐帝跪下,背脊挺直犹如高山:“臣万不敢放肆,只求陛下不追究香香之过。”
德祐帝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元恒,你知朕并非真的……”
“望陛下宽宥。”
箫牧长睫暗垂,武昌回京,陛下不会没有接到消息,既然知道却无所作为,那其中的思量必不会少。
现下看来,陛下似乎并非如表现出来的那般喜爱香香,若是这件事被拿捏住把柄,终究是个麻烦。
“你起身,朕……放过她就是。”德祐帝背着手缓缓走出后殿,“赵文,去库房寻几只好参给和硕郡主补身体。”
箫牧盯着他的背影,闭眼吸了口气。
今生他不求对得起任何人,只想不负香香。
午时之前,箫牧带着梨元香回到了王府,马车里面烧着暖烘烘的银丝碳,车又驾的平稳,倒是一直没把梨元香吵醒。
“王爷……”
“嘘……”
将人轻轻放在床上,箫牧不太不太懂得香料,但闻一闻就能分辨出梨元香平日点的是哪一味,轻手轻脚的将安神香点上才关门出去。
“人在哪?”
青林道:“地牢。”
箫牧冷嗤一声:“审。”
王府的侍卫虽说不上以一敌百,但等闲之人轻易也进不了王府,武昌固然愚蠢,可手下之人好似颇为得力,就是不知这些人真正的主子是武昌还是老宁王了。
“王爷,郡主醒了。”
箫牧点头,随后吩咐青均:“将那人的尸体丢到昭阳府前去,告诉昭阳,不许下葬立坟。”
“是。”
箫牧整了整衣衫,原想着趁梨元香睡着之际去洗漱一番,却没想到她醒的这般快,耸着鼻子嗅了嗅,还好,没味道。
梨元香正想让茯苓别去叫箫牧,谁知她腿脚快的根本叫不住,倒弄的自己有些尴尬。
她不曾这般情绪外放过,最难的时候也是咬牙撑着,怎的今日就……
正想着箫牧便推门进来了,茯苓她们忙将药放下退出去。
他顺手接过坐在床边,试了试温度哄道:“冷热正好,先把药喝了?”
这倒是给了梨元香一个缓解的时间,她忙点头就要坐起来,箫牧探着身子给她身后塞个枕芯:“慢些。”
宽厚的手掌满是伤痕,梨元香一愣,不自觉抚上去:“怎么这么多伤……”
箫牧突的将她的手握在手里,声音低哑:“小伤无碍,这遭委屈你了。”
梨元香发誓她没想哭的,可发觉时泪珠已掉了下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