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罐头...我还真是头一回见。”沈青拿起一瓶葡萄罐头细瞅。
葡萄,剥皮去籽了,浅绿色的,晶莹剔透,布着一些树状白丝。
季雪浅浅一笑,“别说葡萄了,我上回还吃到了樱桃罐头,果肉水水的,只有甜味,没有一丝樱桃香味。对了,这两盆花信子...都‘夹箭’了,为何还要买?”
果然,一种食物不被广泛流传,那定是有原因的,前世,也鲜少在超市看到樱桃罐头。
沈青:“风信子,太不常见了。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卖这种花的,岂料,其摊上的风信子,要么夹箭,要么还是颗种球。
我妹,在书上看到风信子后,起了兴趣,想养几株玩玩。
下一次碰见风信子,还不晓得是啥时候呢,我索性就掏钱买了。”
季雪了然点头,“也对,它确实不常见。
卖了这么久的花,经过我手的风信子,也就十来盆。
若是真想养风信子,碰到了,甭管夹箭,还是没发芽的球茎,最好抓紧入手。
昨天,我去找二哥谈事,发现他家的条几和桌子上,摆了一些插有梅花细枝的罐头瓶,花苞红红的,煞是好看。
问了一下从哪弄的,他说...是你给的。”
“嗯,我给的。你找季常,是想劝他跟你爸、大哥和好嘛?”
季雪讪笑:“快过年了,我不愿看到...年夜饭上少几个人。
我大哥,和我爸一个想法,也想让二哥进作坊当长工。
我爸,还在气头上,谁劝都不顶用。
我二哥,倒是清闲自在,昨天扎扫帚,今天大扫除,明天炒瓜子的。
二哥说...当众驳我爸面子、拒绝当长工后,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打算...二十多号,再以孩子为借口,比如,孩子想爷奶,或者孩子生病,急需天麻粉治病,搭台阶跟我爸和好。
我爸,蛮疼小军的。”
小军,季常的儿子,不到三岁,眼睛像水润的葡萄,十分可爱。
天麻粉,季常爸有腿疾,需时常服用天麻制成的药膳。
孩子生病?的确是个和好的好理由。
沈青:“季常心里有打算就好,欸,对了。你刚说...除了送罐头,还有别的事找我。”
“嗯,还有两件事。
第一,梅花细枝,你从哪弄来的,能帮忙引荐一下梅林主人嘛,我想...进点枝子卖。
杏香镇过年时,有在家里摆梅花的习俗,大年初一,在镇上寺庙门口卖梅花,绝对不愁没销量。”
沈青:“从一梅林弄的。
梅林,在河坝的北边。
沿着煤渣路往东走,向北略过大桥后,沿着大坝继续往东。
瞧见一个有大腿粗垂柳、崭新窝棚‘t’字路口时停下来。
梅林,在路口北边几百米远,梅林承包人,就住在窝棚内。
梅花,还没开呢,你现在去太早,过个一周左右再去吧。”
“行,你不进点梅花细枝,找一人多地方摆摊卖吗?”
梅花细枝,单价不高,摊贩想靠它赚钱,需走量,走量势必会消耗大量时间。
忙碌一天,脚掌酸痛、嗓子冒火,利润还不足一盆春兰。
卖梅花vs卖春兰
沈青自然选前者,“不了,年前和过年期间,我打算多去几趟玉城,清一下家里的春兰存货。”
季雪走向门口,视线略过柴火垛、压水井、棚架,落在了毛竹搭建的房子上,“春兰,是养在了竹屋吗?”
“不是,那是个仓库,放了一些杂物。”
季雪转过身来,好奇地问道:“那你把春兰养在哪了?”
“养在东厢房了。”
“东厢房?”季雪激动地攥住门帘,即将掀开前,收回了手,“我能进去看一看吗?”
“能啊!”
闻言,季雪掀帘走进东厢房,沈青亦紧随其后。
季雪一进屋,人就定住了,眼睛里充满了震惊。
她知道沈青出售春兰和墨菊,但...没想到存货这么多啊,而且,盆盆叶绿花艳,品相极佳。
花店内要是有这么多春兰,她也不必进梅花细枝了,随便卖出几盆春兰,就能安心歇个几天了。
季雪回过神来,沿着陈架边缘慢走。
春兰,叶子细长,弧线优美,花朵,或狭长,或圆润,或粉红,或浅绿,等等,什么样的都有。
墨菊,叶倩挺翠,花朵大如圆盘,远看,是黑紫色,近看,紫黑之中,透着一抹正红。
小莲,莲叶小巧圆润,莲花精致清雅。
墙角之处,还摆有风信子,种球,大概有1/4部位,裸露在土壤外头,在往上,是扁厚的叶子。
须臾,季雪绕回陈架,驻足在一盆墨菊旁。
“沈青,你家的花,品种虽少,但盆盆都是精品。
我本来...只想参观一下,转了一圈后,竟然生出抱走一盆的冲动,怪不得朱大阳说你摊上生意很不错。
这盆墨菊怎么卖?”
季雪眼波柔软,嘴角漾着笑,如春风拂冬雪,整个人散发明媚、绚烂的魅力,叫人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