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救我……」
憔悴的杨锐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异常激动。
他以为杨銛到,他就有救了。
他们杨氏的尊严,怎能由他人去决定呢?
「嘚嘚……」
然就在这时,一队骑兵绕过滞留在路边的商队和行人,从官道旁的草坪上跨越而来。
由于动静很大,惊动所有人。
是巡察长安的南衙禁军金吾卫!
而金吾卫后面,正是骑着汗血宝马的李瑄。
他带着亲卫和几名属吏,快马飞奔而来。
杨銛见到这种情况,大惊失色。
他的步伐再也没法向前挪动。
杨锐的喊声,也偃旗息鼓。
金吾卫到场以后,立刻将周围围拢,并且令诸衙门兵卒向后退,杨銛的家奴也被阻隔起来。
这些杨氏家奴欺软怕硬,看到是金吾卫和李瑄到来后,气势大泄,如霜打的茄子一样。
「吁……」
李瑄骑马到达现场,勒马停下,翻身下马。
亲卫跟随李瑄,非常乾脆利落的下马。
几名穿着官服的宰相属吏,也跟随在李瑄身边。
「拜见李相!」
不论是杜甫,还是杨銛,以及其他在场的属吏,都纷纷向李瑄拜道。
李瑄下马后,左右一看场景,缓缓说道:「这里挺热闹啊!」
今天是五月十号,李瑄正好休假,他在家陪伴妻子和孩子。
麾下突然向他禀告杨銛和家奴把车子横在明德门外的官道上,再联想到今日杜甫押送杨锐回京,立刻知道杨銛要找杜甫晦气。
所以亲自赶来!
「杜御史,发生了什麽事情?」
李瑄先询问杜甫。
「回李相,臣押送罪犯返回途中,光禄卿令奴仆堵住官道,并强要见罪犯杨锐。」
杜甫拱手向李瑄回答道。
「这样啊!杜御史身上怎麽这麽多灰尘呢?」
李瑄突然看到杜甫侧身和背后全是尘土,像是在地上打过滚一样。
很明显,杜甫刚从地上爬起来,灰尘还来不及掸去。
「为阻止光禄卿,被他推了一下。」
杜甫就是这麽诚实,如果李瑄没注意就罢了,他不会多生事端。李瑄亲口询问,他只能如实交代。
「光禄卿怎麽不继续向前呢?你不是想见杨锐吗?」
李瑄转而问杨銛,怒火中烧。
连御史都敢打,真是无法无天。
「下官只是想与杨锐说几句话而已。」
杨銛低下高傲的头颅。
他以杨氏的底气,看见李瑄的时候却异常心虚。
与李瑄对比,就像米粒之珠,不能与皓月争辉。
他的一切自信和威严,都荡然无存。
「你凭什麽想见杨锐?想串口供吗?」李瑄横眉面对杨銛,言语非常不客气。
他知道杨锐就是杨銛举荐的。
李隆基的「脆弱」,反而助长了杨氏的嚣张气焰。
朝野对李隆基的行径失望,只是埋藏在心里,不敢吐露。
李瑄正打算找到五杨之一的把柄,拿捏一下,建立声望。
没想到杨銛这麽迫不及待地跳出来。
「李相的意思,下官不太明白。」
杨銛被李瑄当面说「串口供」,他很没面子。
「你身为朝廷三品的大臣,为什麽不遵守国法?猴子穿衣戴帽,终究不是真人,你想让贵妃娘娘蒙羞吗?」
李瑄先向杨銛质问,然后向他大骂道。
杨銛无才无德,全靠杨贵妃的关系,虽然「沐猴而冠」这个词对杨銛的形容很贴切。
但骂人不揭短,李瑄直接说出来,对杨銛来说是奇耻大辱。
「虽然李相是宰相,但也不能侮辱朝廷命官,下官不能接受你的言语,我会向圣人禀明。」
杨銛抬起头,他握紧拳头,对李瑄回击道。
有杨玉环的关系,圣人一定会为他讨回公道。
「那你一个光禄卿,凭什麽殴打侍御史?」
李瑄反唇相讥。
他等的就是杨銛这句话。
「李相休要血口喷人,我只是不小心碰到杜御史。」
杨銛断然不能承认他故意推杜甫,在他看来,就是杜甫不识抬举,他好言相劝,怪不得他了。
「前后左右都是人,这也算大庭广众了。」
李瑄问跟随杜甫一起到安业县的官吏:「你说,杜御史是如何倒下的?」
「回李相,是光禄卿强闯,杜御史阻拦,被推倒在地。」
这名官吏向李瑄回答道,不敢有半点隐瞒。
杨氏的权势很大,但李瑄的威望更高。
「你胡说……李相,芝麻大小的官吏不能信。」
杨銛跳脚,对此官吏破口大骂。
一个九品芝麻官,敢掺和他的事情。
「哼!故意殴打朝廷命官,无视法度想要劫狱,把杨銛给我抓起来!」
李瑄终于忍无可忍,对金吾卫下达命令。
本来他还想先好好审讯一下杨锐,再找杨銛的麻烦。
但杨銛太跳了,像是有恃无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