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怒,他看不起杜甫区区七品官职。
他们目光短浅,不知御史位卑而权重,御史一旦升职,连跳数级也属正常。
「笑话!我食的是朝廷的俸禄,出行受李相所托。我抗谁的命?奴仆不敬重朝廷命官,你们不知道罪过吗?」
「速速让路,否则别怪本官无情!」
杜甫向这些杨氏奴仆警告道。
同时,他一挥手招骑士上前,这些光禄卿奴仆若再阻拦官道,立刻驱散抓捕。
奴仆们看到杜甫不给他们主人面子,非常生气。
但他们人少,不敢和官兵硬刚。
只得通知一旁车中的光禄卿杨銛。
一袭紫色官袍的杨銛下车后,才让靠近的官兵止住脚步。
紫袍,代表三品大吏,是圣人的近臣。
普通的士兵看到杨銛面容威严,人模狗样的,不敢动弹。
杨銛本来就是一介白身,他父亲杨玄珪官职卑微,他祖父也只是县令,根本没资格门荫入仕。
谁能想到杨玉环被李隆基宠爱后,杨銛这个才疏学浅的无业游民,一跃成为披着紫袍的三品大臣。
成为天子近臣后,杨銛学习礼节,愈发地有威严。
特别是不久前杨玉环出宫后又入宫,让杨氏看到李隆基离不开杨玉环。
所以决定更加任性,去参与朝政。
但李瑄竟然派侍御史杜甫去缉拿杨氏的人,这是在打杨氏的脸啊!
如果杨锐被处置,他们杨氏一定会被长安其他权贵耻笑。
他们请杨玉环说情,只要杨玉环一哀求,李隆基百分之百会赦免杨锐。
但杨玉环却拒绝向李隆基为杨锐求情。
这让五杨非常难受!
如果不是这次杨锐犯事,杨玉环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个亲戚。
五杨相劝不得,最终决定试着从其他方面,保住杨锐。
再不济保住杨锐一条命。
杨氏不是因为爱杨锐,而是想维护自己的脸面。
今日杨銛见杨锐,是想让杨锐把嘴闭紧。
因为杨锐平时里对杨銛多有贡献,希望杨銛能提拔他。
杨銛也答应。
如果把杨锐把杨銛供出来,指不定李瑄会怎麽样呢!
杨銛本以为这是小事一桩,没想到以杨氏的威名,杜甫这个愣头青竟然不给面子。
「拜见光禄卿!」
杜甫见到杨銛后,按照礼制,向他一拜。
「只是想见杨锐一面,又不是劫法场,有这麽难吗?」
杨銛对杜甫讽刺道。
他知道杜甫是李瑄的爪牙之一,是李瑄极为倚重的臣子,同时还是一个诗人。
朝堂上的诗人,没有一个好惹的。
李隆基需要诗人文人妆点盛世,粉饰太平。
即便诗人有过错,最多遭贬,不至于送命。
「看光禄卿的架势,下官还以为是劫法场的,不得不防备啊!」
杜甫不卑不亢地说一句,暗指的意思很明显,不让杨锐与杨銛见面。
「足下妻子也是弘农杨氏,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杨銛面有愠怒,他不敢相信杜甫会直接拒绝他这个三品大吏。
「别说是弘农杨氏,就是陇西李氏,也要遵守国法。否则就是辱没家门,为世人不尊!」
杜甫不疾不徐地回道,有反讽之意。
门庭虽大,但气量小,徒增耻笑。
杨锐在后方被看押,除非是圣人或者李相的手令,不然任何人都不得见。
「哼!你不让我见,我偏要见。」
杨銛确实气量小,不论如何,他都要见一见杨锐,要告诉杨锐一些事情。
说完,他大步流星,准备前往杜甫身后的车队中。
杨氏家奴一个个就像斗胜的公鸡一样,扬着脖子跟在杨銛身后。
「挡住!任何人不得靠近罪犯!」
杜甫对诸衙门的兵卒下达命令。
「谁敢?我是光禄卿杨銛,是贵妃的兄长!」
杨銛大喝一声,颇有威势。
这架势真把兵卒吓住了,天下间谁都知道杨贵妃集万千宠爱在一身,杨氏权势滔天。
哪怕杜甫在旁,杨銛每走一部,兵卒就退一步。
杨銛越来越神气,不将杜甫放在眼里。
「光禄卿掌宫廷供御,难道还能行使刑罚责任吗?我们从安业县抓罪犯而来,是合乎国法的,给我拦住他们!」
杜甫大怒,正式下达命令。
可他低估了这些兵卒对杨銛和杨氏的畏惧。
他们只是诸衙门的执法兵卒,又不是禁军。哪敢去阻拦一个三品大吏,而且还是杨銛。
杜甫气急,亲自去阻挡杨銛。
「走开……」
杨銛使劲一推,他对杜甫的忍耐到达极点。
「嘭!」
瘦弱的杜甫被杨銛一下推到在地。
杜甫虽然在边塞诗上写「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又有「放荡齐赵间,裘马颇清狂。春歌丛台上,冬猎青丘旁」,实际上他体弱,和杨銛不是一个量级。
杨銛一步一步,来到杨锐的囚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