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窃脸者命主身份。卫师兄误杀何所思,现在在溯回道被杨玄灵及其它堂主围攻。”
王唯一立即作出决定,“殷长衍,卫师兄对我有大恩,我不能看着他去死。你去救他好不好。”
“可是你的肚子......”殷长衍面带犹豫。
“我算了算路程,你救完卫师兄回来也就一天半。我明天子时才正式发动。也就是说,你回来后还有半天才我才生。你完全不需要担心。”王唯一见他还在犹豫,催促道,“你不是说欠卫师兄一条命,现在不还什么时候还。”
殷长衍抿了抿唇,发出两个传讯纸鹤,“唯一,吴锁和堂主过一会儿就来陪你,我去救卫师兄,很快会回来。”
走出两步,想到什么,回头说,“回来后我给孩子买牡丹兜肚,给你捎好看的抹额。听说坐月子的人要带抹额。”
“好。你快走吧,别误了时辰。”
两天之内。
窃脸者灭族,溯回道空气中飘着厚重的血腥味儿。。
卫清宁脑子昏昏沉沉,过去他医了多少人,这一场战役就杀了多少人。战了三天三夜,战得丧失意识。但他无比清楚地记住两句话,这两句刻骨铭心。
“今日,要动卫清宁,先从殷长衍尸骨上踏过去。”
“卫师兄,撑住。你还有我,我一直在你身旁。别睡,千万不能睡。”
殷长衍背着重伤濒死的卫清宁血战溯回道。两个人衣服喝饱了血,一掐能出水儿。贴在一起互相渗透,分不清谁流的更多。
次日天边还泛着青色,路边出现两个浑身通红的人,一个背着另一个。
殷长衍抬头看路,过了这座山,就能看见临江。
一踏入临江,就回家了。
路上难民是不是有点儿多。哪儿来这么多难民?
这个方向,是环线道。
莫非剑堂出事儿了!
殷长衍抓起一个难民,“你是从哪儿来的?是不是环线道出了什么事儿?”
难民并没有被殷长衍吓到。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他们俩只是红了一些而已。
“这里所有人都是从环线道逃离的居民。前几日地脉异热爆发,好多明炎宗仙人过来镇压。一开始压得好好的,他们还很高兴地说能赶得及回去喝什么满月酒。”
“后来一群仙人像被看不见的线操控,拿起剑就开始不分敌我地杀人。有一些仙人不愿意伤害同伴,索性将剑尖对准自己,利落抹脖子。”
“明炎宗仙人互相残杀,全部死在环线道,无一生还。”
“他们一死,环线道的地脉异热就控制不住了,彻底爆发。我们逃出来的还算早。”
殷长衍脑子里一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灾民口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令他触目惊心。
剑堂众位师兄弟......他一定得去环线道看一看。
环线道一片尸山血海中,中心处立着一个手撑长剑、自废功体、早已昏迷的李卿之。
李卿之是剑堂有史以来最强的弟子,又身负殷长衍的九圈剑骨,真要动起手来,他几乎是无敌的。
当他判断自己有可能会对同门师兄弟造成伤害后,他第一时间自废功体,将自己画地为牢禁锢起来。
也因此,他是环线道唯一生还的剑堂弟子。
卫清宁在殷长衍背上,虽然动弹不得、目不能视,但是耳朵听得见声音。
他很快就意识到,殷长衍中计了,卫清宁中计了,李卿之中计了。
明炎宗从头到尾都不曾相信卫清宁这个窃脸者,从议事厅就开始布这一场局。
明炎宗在议事台略施小恩让殷长衍、卫清宁、李卿之放下戒心,然后对这三个没有破绽的人去制造破绽。
首先引卫清宁去溯回道救窃脸者,为的就是调虎离山,将殷长衍调离王唯一身边。
在环线道让剑堂弟子们无一生还,为的就是拖住殷长衍回去的步伐。
这个难民八成也是安排好的。试问一个惊慌失措的难民又怎么会思路清晰地说出所有事情?
殷长衍唤绛辰,绛辰变成两个简易席子,席子一头有一根长长的绳子。
卫清宁、李卿之躺在上头,殷长衍拖着两个昏迷不醒的人往临江边赶。
不能御剑,御剑目标太大。
是,殷长衍也明白了自己中计了,在见到李卿之的一瞬间。
他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唯一即将临盆,她一个人面对整个丧心病狂的明炎宗会遭遇什么。
他一边拼命往家里赶,一边又无助地希望这条路走不到尽头。
王唯一,这三个字他连想都没有勇气去想。
殷长衍走到临江边。
脚步一顿,黑色长发凌乱地飘散在脑后,握着绳子五指发白、骨节突起。从什么时候开始,江风吹在皮肤上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