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景谷(2 / 5)

【四】

我在搜找绷带时在屋子里找到了现成的食物,别问,在问就是新手福利。有香槟、水果糖和一大锅清粥。这些放在我的〔背包〕里,永远也不会坏掉。我给他盛了一碗粥,给他做了些吃的。军人不能喝酒,所以香槟理所当然地被拿来犒劳我自己。

或许是我的外貌太有欺骗性,或许是他对自己的实力盲目自信,又或许是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总而言之,没有丝毫怀疑,这个军人就一言不发地把我的粥一饮而尽。他现在像饿了三天的狼。

他用袖子擦了擦嘴,也不顾及卫生问题,估计军营中的大老爷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谢谢。”他还没有练成判断西方人国籍的能力,比同龄人谨慎些的他用美式英语对我说,“我马上就要走了。”

他起身,拿出藏在衣服里面的M10,给它上了膛后要走出教堂。他从后门出去,也没有带走老式霰|弹|枪,这是为了保护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修女。

冲他这个贴心的举动,我决定,下次他来的时候,我还会给他治疗。不怕麻烦上门。

【五】

第二次治疗没有让我等太久。不愧是糙老爷们,这么快就受伤了。

重复上次的操作,我治疗得轻松,他离开得潇洒,不过这次他给我留下了些M10的子弹,为了防止我弹药告罄。

这善意的举动让我不禁下决心,他来找我来几次,我就治疗他几次。反正我很少会喝清粥,我可以靠采野菜为生。

从此,我们之间就有了一个固定的模式,他敲教堂的后门三声,我就把上拴了的铁门打开,给他包扎,给他盛一碗粥,然后目送他离开。

他是个好心人,看到了墙上和蔼的红衣教主贴画,就认定了这霰|弹|枪是红衣教主通过某种渠道得来的,跟我没关系。——殊不知这座教堂是枢机教堂,贴画像模像样地镇守在被洗劫一空前还驻扎在这里的恶魔。——所以他耐心地教我自保,教我给枪上膛,教我保养枪支。他把我当作了一个真正的不谙世事的修女,但我实在没耐心学这些刻在我DNA里的技能,所以一直不太情愿。

这个好大兵于是开始检查教堂的安保措施。粗枝大叶的男人从来不会过问教堂的粮食是怎么来的。或许他起过疑心,但看我吃野菜,看到教堂附近不远处的菜地,看到了教堂地下室的井,也就打消了疑虑。

——感谢总是会把我当作小孩子的叔叔。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过度紧张,我还没那么容易解决问题。

【六】

教堂隔绝了战争,因为基督教徒是不会在手染鲜血的情况下进入教堂的,更不会想到去教堂搜刮物品。这座城是个毫无疑问的死城,没有难民生活的痕迹,所以没有探索的必要。而且,如果真的起了这个念头,那么这些“异教徒”便会被虔诚的信徒斥责,然后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会被按着脑袋向着教堂的方向祷告。

战争期间,信仰变得格外重要。连绵不断的战火,让上帝成为了军民的精神支柱。出生在和平年代的人或许会嗤之以鼻,但这是现实。

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的好大兵加固了后门,在加强了自然对它的掩饰后,依然没有放弃教我枪法。装菜装得我很烦,于是他还没当够教练,我就给他秀了一脸枪法,被学生天赋震慑到怀疑人生的他这才放弃。

他来教堂几次后,才告诉我他的名字。

“Mikell Bahir。”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用德国口音说英语。

我看着他的表情。他亮绿色的眼睛充满认真,所以这不是假名。

此时的我正坐在沙发上帮他扎头发,凭着我俩的交情,他不会拒绝,有时还会给我绑头发,估计是把我当作了他的某个妹妹。

我犹豫了一会儿,说:“我的名字是……埃莉诺。”

我没有用德国口音念,因为我觉得很拗口。我没有告诉他我的真名,所以我也不好意思模仿他的说话方式。

他轻笑一声,我第一次听到他笑出声来。烟嗓的笑声总是充满着荷尔蒙,但我家有烟嗓的人和Bahir都很少发声,或许这是烟嗓的特性。

我看着他披在肩头的黑灰直发,看着他半褪下来的军装,看着他充满伤疤的身躯,蓦地看到了我哥哥的影子。想到我别扭可爱的双胞胎哥哥,我就忍不住抱住了他的腰。

每当我从后面抱住我的双胞胎哥哥,我接下来的动作一定是是挠他腰上的痒痒肉。然而还没等我开始恶作剧,Bahir的笑声就戛然而止了。他僵硬地抽开身子,然后仓促地跑去后门整理军装。他关门的响声让我回过神来,我暗恼自己的草率。看来我们的关系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好。

Bahir再一次来教堂的时候表情凝重,像医生对假病人说他得了乳癌,而我的反应也和假病人一样,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配合地做出悲伤的神色来。

“我要离开了。”他这次没有露出伤口,却露出了受了重伤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