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叔叔发明了一款全息游戏,名字还没想好,但游戏卡碟已经做好了。
我叔叔发明的游戏都很有意思,他在吸取[数据删除]那个位面的科研经验后,在科技发展史上跳过了一大截,利用「夹缝」的异常特性和已有的知识发明创造了许多实用且奇异的小玩意儿。比如这个游戏卡碟,它是未来4D全息投影技术与传灵蝶的幼虫的结合体,能起到仿佛穿越到游戏世界里的真实效果。
理所当然地,叔叔找到了我。他很珍惜开发游戏的机会,因为这是他唯一的能够帮得上我的爱好。
等待的过程非常无趣,我确实厌倦了,所以我想也不想地喝了一口牛奶,然后把叔叔递给我的药水一饮而尽。这里面有颗粒般的虫卵,吃起来会有些奇怪,但药水是水果酸奶味的,习惯了以后,我觉得这味道有些像奶茶。
熟悉的晕眩过后,我直直地躺在了提前准备了吊床|上,叔叔给我盖了条毯子,捂住我的脚。
意识彻底模糊前,他蓬松的金发垂在了我的脸上,我听到他在我的耳边低喃道:“晚安。”
他总是把我当小孩子。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并不是因为我失去了意识,而是因为叔叔没有设计载入游戏的背景布,而是草草地用黑屏充数。
我没有等待太久,因为很快,我血液中的营养物质就让那些无害且生命顽强的小虫子破卵而出了。它们总是知道我们是它们的主人,我们手中掌握它们的命脉,它们的攻击对我们来说知识挠痒痒,所以这些拥有小聪明的小玩意从来不在我们体内作祟,孵化时从不让我们痛苦,它们乖乖地被我们利用。
很快,它们发挥了自己的作用,〔存档〕、〔读档〕和〔回家〕映入我的眼帘。
【加载游戏……】
我等了一会,然后我决定不等了。我知道我叔叔搞不出来什么花里胡哨的,于是我按照经验用指甲划开了四肢,挥舞了几下,让这些虫子随着血腥充斥整个游戏界面。
离开我体内的时候,吮吸着我血肉的虫子迅速化蝶。无数传灵蝶在我的眼前飞舞,它们在为这个游戏世界添砖加瓦。
【二】
一阵耀眼的白光对准了我,我微笑着闭上眼。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是个穿着修女服的少女了。不出意外,我还是白发白眼。令我意外地是,我正在被人用枪指着。
嗯?叔叔转性了?
我不动声色地斜睨了一眼那个拿枪指着我的人,手脚恰如其分地颤抖。
他毫无疑问是个美人,凌乱的发丝和狼狈的着装都无法掩盖他的俊美感。最重要的是,那双亮绿色的眼睛让我想到了离群的狼,孤独而又刚强。
哥哥说过,看美人会让心情变好。我打消了把他身上的装备搜刮下来的打算,耐着性子观察他来。同时我举起双手,像外国游客在美国警|察面前那样生涩地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可惜的是,我从这个黑发绿眼的军人中看到的大多信息都很无趣,想必他的前半生都是循规蹈矩的人吧。
——犹太人、士兵、枪伤。
——二战、德国人、美国海军陆战队。
——新人、有天赋、直觉准。
——好孩子、长男、奇特的大家庭。
我观察出了这些比较有意思的信息。
【三】
“Du warst verletzt.”我用德语说,“Ich bin Arzt.Ich kann dir helfen zu heilen.”
他犹豫着,似乎在怀疑我是不是卧底。
我的白眸与他的绿眼对视。我虽然觉得我的眼睛在不使用能力时没什么特殊的,但那澄澈的色泽可以让人放松警惕,对付新人效果拔群。这个刚出茅庐的大男孩果不其然放下了枪,把那个老式霰|弹|枪放在了手边。
叔叔总把我当作容易受伤的小孩子,所以距我的出生点不远处永远都有基础的医疗用品。我给他做了个简单的小手术,把弹片取出来后,给他进行了简单地包扎。
从始至终,他都一言不发,即使是我进行无麻醉手术时也是这般。我检查过他的喉部,没有任何问题,他只是习惯沉默而已。
从他拿霰|弹|枪的动作来看,这霰|弹|枪是他在我身边发现的。二战的美国士兵是不会使用这样老式的霰|弹|枪的。他们应该用M16A4自|动|步|枪和□□卡|宾|枪。
现在一切明了了,他战略性撤退,与军队走散了,顺着直觉进入我所在的教堂,想搜刮什么东西,估计本来只想躲避敌人的进攻,结果意外地搜刮出了一把霰|弹|枪,因此对“非法持有枪支”的我异常警惕,于是便有了他拿枪指着我的那一幕。
犹太人信仰犹太教,而这座教堂却是基督教的产物。看他这么狼狈,他的敌军应该是英国那边的。哎,好运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