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不知从哪跑出来,似乎知道远行的名单上有它,很不客气的窜上没有关门的后车座上,一屁股占了俩人的位置。
秦默望着车灯前的三大包,看了又看。
滕雨欢天喜地介绍,“这里面哦全是应急的宝贝,应有尽有哦,既然我们是开车去,开累了就找个野地搭个帐篷搞个野炊,吃的饱饱的再继续上路。”
土瓜接着补充,“柴米油盐酱醋茶,挂着露珠的蔬菜还有沙拉,我们这一路保证有情调。”
秦默微微摇头,这俩孩子啊。
秦筝推着轮椅往车门走,滕雨一直跟在对方屁股后头喋喋不休,“我雨具也带了羽绒服也带了,你们不知道山里的晚上特别冷,要是再碰到连雨天羽绒服就用得着了。”
滕雨见二秦没有任何回应,轮椅停在前车门,俩人不动了。
她立刻懂了,秦默在外人面前可是瘸子,是不方便上车的,这需要秦筝的公主抱,可当着俩小萝卜头的面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两个大男人……于是她拽住土瓜往屋子里走,“我有东西忘拿了一个人拿不动……”
这样无论是秦筝的公主抱还是秦默自己走进车里,他们都看不见了,不用难为情了。
土瓜还在呱呱叫,“不是已经检查三遍了么,你有什么东西忘了拿了。”
滕雨使劲掐掐土瓜的胳膊,“真不懂事。”她回头瞅瞅闪着车灯的坐骑,顿时惊的目瞪口呆。
五秒不到啊,自她抢拽土瓜进屋到现在连五秒都没有啊,然秦默已坐进了副驾驶,而秦筝正在把折叠好的轮椅塞进后备箱。
滕雨拽着土瓜返回来,“不需要回屋了。”同时心里感慨着,二秦越发的神秘了,这一路上她要细心观察,一定要搞清楚这两人师出何门生辰八字以及祖宗十八代。
滕雨土瓜上车后跟四爷挤了挤,秦筝刚把车子开到大门口,被门外一辆奥迪堵了路。
奥迪里正襟危坐的胡夫人见8号院子驶出来的大号越野车,她连忙从车里走下来,望着对面车窗里的二秦,“你们这是?”
秦筝下车,“我们去巫灵村探探。”
胡夫人一瞬间喜上眉梢,“这样啊,我今天也是来这里问问事情有没有进展。”
吴冰拿了胡夫人平日不离身的冰丝披肩过来,“早上天气凉,夫人别着凉。”
胡夫人正着披肩的当口,秦筝转身回车里了。
胡夫人有些尴尬,为秦筝的淡漠,而秦默似乎更冷淡,甚至连车窗都没摇下来,只隔着车玻璃同他点个头算是打招呼。
滕雨倒是打开车窗,隔了好几米都能闻到胡夫人身上的香水味。
她故意扇扇鼻子,“什么味道啊,酸中带腥腥里带臭。”
土瓜配合着笑,嘴巴附在滕雨耳朵边上,“这种老女人啊最没安全感了,毕竟青春不复了,因为整天担心失去老公的宠爱于是各种花枝招展,香粉香水香奈儿一个劲往身上招呼,其实这是不自信的表现。”
滕雨嫌对方离得近,不满的瞪瞪他,“就你懂的多。”
她转回头时从车内后视镜里望见秦默的眼神正盯着她的位置看,她望过去的一瞬间,秦默不动声色避开她的视线,面上不见任何情绪,这让她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车子缓缓移动,路过旁边的四个圈时,还能听见胡夫人晦气的叨叨着,“小冰啊你觉得我身上有鱼罐头的味道么。”
“没有啊,昨天晚上我们早就清理干净了。”
“我怎么老觉得身上一股鱼腥味呢,都怪那个收破烂的把鱼罐头打碎了,昨晚我闻了一宿的臭鱼味熏的我头疼,大晚上十点多躲都没处躲……”
车子一路行驶,可这和滕雨想象中的旅行完全不一样。
她想象中,此去千里长路漫漫舟车劳顿,只有一人驾车的秦筝,身体定是吃不消,所以会在沿途各个服务点停停,各个风景点停停,他们可以借此机会买买地方特色啊,吃吃地方特产啊还可以顺便参观个名胜古迹啊。
可一路上秦筝毫无疲态,一向身子弱的秦默也是精神饱满,四爷更是个奇迹,坐着都能睡得那么香……反倒是她和土瓜坐的快散架了,江源市开到北京,整整十四个小时,她沿途下去五趟,除了中途服务点一顿极其难吃的食堂菜耗费了半个小时,其余四趟不超过五分钟,且全是上厕所。
她也哀求过二秦下去舒活舒活筋骨,秦默给的答案是,案情紧急刻不容缓,坚持一下等到了目的地他们查案,闲杂人士可以随便去哪里逛。
九点的北京灯火璀璨。滕雨心想终于到家了啊,怎么也要去那个她一直默默远观的高级餐厅宰某某一把吧。
结果,秦筝根本没一点休息的意思,四个车轱辘一路直奔承德丰宁。
滕雨从包里掏出吸油纸,身体往前一探,啪的贴正开车的秦筝的脸上。
秦筝一手拿下贴脸上的粉色小纸片,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