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他的声音,辰龙自黑暗中一闪而出。
仁尚义老眼微眯,沉声道:“你是何人?何故夜闯老夫府上?”
辰龙神情自若的到了仁尚义的面前站定,想了想道:
“我是何人不重要!关键是老大人想做什么人!”
仁尚义皱眉道:“何意?”
“宣府封城月余,城中粮价涨了数倍不止!老大人就不准备管管?非要等到百姓们吃不起粮,饿死人了才肯出面吗?”
“你怎知”
他刚想说话,就被辰龙打断了:
“还是说宣府封城之事乃老大人一同参与,为的就是收刮百姓手中银钱的?
你身为宣府知府,为皇上牧民一方,本是百姓之父母官,却没想到竟如此恶毒!
堂堂四品大员,竟为了粪土之事,全然不顾百姓死活!
仁尚义,我今日来就是要问问你,你的良心不痛吗?”
辰龙不会骂人,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了。
他自然是故意骂对方的,为的就是试试这位仁知府究竟是什么成分。
仁尚义闻言,脸色有些难看道:
“老夫不知你究竟是谁!但藏头缩尾之辈,定不是什么好人!
老夫有没有搜刮百姓钱财,自有朝廷定夺,何须你置喙?
至于老夫的良心会不会痛
老夫做事自问上对得起天地君王,下对得起黎民百姓!
老夫问心无愧!”
辰龙冷笑:
“好一个自有朝廷定夺!
好一个问心无愧!
好一个宣府知府仁尚义!
三言两语间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在你的心中,百姓吃不起粮是不是无关紧要?哪怕饿死了人,只要你问心无愧,便跟你毫无关系?
呵呵!
读书人?
呵呵!
官员?
大魏之官不如贩夫!仁知府不如走卒!”
仁尚义的老脸瞬间变得通红,苍白的胡须剧烈地抖动着。
他的气息变得很粗重,急促,双目中尽是怒火,目不转睛地盯着辰龙。
辰龙的脸色亦愣了愣。
看着眼前须发皆白的老人,心中有些不忍,但一想到手下兄弟们的性命安全跟大皇子的情报,终是咬了咬牙狠声道:
“仁尚义,你也别不服气!更别怪我骂得难听!
今日之后,我敢保证,你必定会受万民唾骂!
若宣府真的因为封城之事闹得民不聊生,你也定会被钉在耻辱柱上!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辰龙一口气添完了这最后一把火,若还不能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他就准备放弃了!
无他,实在是不忍了!
良久,仁尚义的脸色忽然一变,变得深沉,痛苦。
他沉声道:
“你说得对!
老夫就该受万民唾弃!就该被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老夫代天子牧民一方,却无力保治下百姓安危,罪该万死!
老夫不争辩!
但
若真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老夫便是死也要化作厉鬼,去寻杨洪拼命!”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杨洪做的,与老大人无关?”
直到此时,辰龙才百分之百放下心来,他幽幽开口道。
仁尚义一愣道:“不!一切都是老夫的错,无关任何人!”
“调兵封城可不是你一个知府能办到的!在宣府除了杨洪,怕是再无第二人能办到!”
“不!不关杨总兵的事,一切都是老夫的错!”仁尚义坚定道。
辰龙面露不解,明明都已说开,为何仁尚义又不承认了?
他沉声道:“老大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杨洪封的城,你为何要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仁尚义不言。
辰龙继续道:“老大人,有话但说无妨!或许我能帮你的!”
仁尚义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京城来的?”
辰龙皱眉不语。
“呵呵!老夫本觉得奇怪,为何杨洪要无缘无故的封城。
如今看来,怕就是因为你这后生了!
听老夫一句劝!
收手吧,后生!外面都是杨洪的人!你斗不过的!”
辰龙这才明白为何仁尚义要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原来对方是怕
他眉目一凝道:“我是斗不过他,但自有人收拾得了他!
老大人你放心,你只需助我一臂之力,再出来做个证,我跟你保证,杨洪必死!”
仁尚义凝眉,面露纠结。
辰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