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无功的挣扎,相比之下,我更相信他是想摆个鸿门宴给我。”
薛情其实也是这么想的,“那你还是别搭理他了,直接按流程走,让他乖乖等着调查组的调查。”
反正现在主动权在他们手里。
阿念沉吟了一下,“不,我还是得去见见他,他不会乖乖束手就擒。我不应邀,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总之再见他,八成就只会见到一具尸体。”
薛情,“你觉得他会提前自杀或者鱼死网破,你不是有派人去监控他吗?行吧,你就当我没说。”
人要是想活很难,但想死确实容易,何况除灵司的高手只是过去监视,并不是完全把人监禁了。
他也知道阿念想去见沈父,未必是指望再获取什么线索,更多的是对这段恩怨做个了断,虽然沈父怎么死都是了断,但有些事终归还是不一样。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你小心他再设个陷阱拉你垫背。”
“所以你心心念念的外勤来了,跟我走一趟吧。万一他真在约见的地方搞个凶险莫测的大杀阵,还得指望你排雷。"阿念合上文件,抬头看着他。
薛情立刻没好气儿道,“好事你怎么不想着我?”不过人往往就是这么一种口是心非的生物,薛情嘴上说着拒绝,身体最后还是很诚实的跟着阿念去了约见的地点。沈氏大厦。
阿念迈步走过光洁明亮的长廊,推开了长廊尽头那间办公室的门。
不过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走进,而是对身边的薛情说:“师哥,你就在这儿等我吧。”
薛情目光扫过四周,闻言点点头,停步在了门口。阿念这才走了进去。
屋中人仿佛也料定她一定会来,并不意外,也没回头,依旧站在大开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远处热闹地段的车水马龙。感到意外的是阿念,她视线左右环顾了办公室一圈,“还真是难得,居然不见吴大师。”
反正不管是她模糊的童年记忆,还是她回归沈家后,似乎这位吴大师一直都和沈父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比贴身管家更亲密。今天这个场合,她还以为能在这儿看到他。站在窗前的沈父终于回身,“我让他走了,更准确的说我们选了不同的路。至于结果,各安天命吧。”阿念眸光一凝,“我真不知道能不能评价你对他倒是有情有义,不过……他逃不掉。”
沈父对此也不多作争辩,只是平静的打量沈念,以一种重新认识的她的目光打量她,“这还是你走出青藤这一年来,我们第一次见面。念念,我不得不说,你不是我最成功的作品,因为我并没有养育你多长时间,但你绝对是最出乎我意料的作品。”
“你在恶心人方面倒是很有一套。"阿念蹙了蹙眉,旋即冷笑,“如果你叫我来只是想和我说这些,我就不奉陪了。三天后,调查组针对沈家上下的传唤程序就会正式开启,不要抱有任何侥幸,你也逃不掉,父亲。”
沈父语气不急不缓,“念念,你今天肯来,是真的猜不到我想做什么吗?你知道我不会引颈就戮。”这句话很危险,阿念却面不改色,“所以我做好了你在这栋楼放了足量炸''药或者设了杀阵的准备,虽然这在除灵司高手的监控下很难办到,但我相信只要你想,你就能做到。”她说到这语气也稍微流露出了些许复杂,“我在玄门之术上的天赋如此之高,恐怕有一半的原因还要归结到你身上,我一直怀疑你也是个高手。可惜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摸透过你的底细。”
门外的薛情心神不由一凛。
这么近的距离,办公室的门没关又没关,里面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老实说,就算沈父真布了什么同归于尽的陷阱,都没他本人可能也是个玄门高手这件事带给薛情的冲击大。如果这是真的,这些年沈念到底生活在一个多么深不可测的漩涡内,而她又是在和一个多么可怕的魔鬼争锋?他直到此刻才对阿念的很多选择,达成了真正的理解。沈父流露出淡淡的讶然,但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来?”
阿念语气淡漠肃杀,“我不来如何见证你的结局?如果让你逃走或者死在别人手里,我又如何甘心。”沈父又笑了一下,“你倒是肯高看我。只不过别说我还真就是个普通人,就算我不是,想必外面也早就布好了十方大阵,天罗地网在等着我,我又如何能逃得掉。”他打量着自己的这座宽阔明亮的办公室,就像是在看自己辉煌无比的过去,“其实站在我这个位置,见识过那么多的荣辱兴衰,血雨腥风,我从没有觉得自己能够不败。所以如今败于你手,我虽然很意外,但本身又不是那么意外。”“我只是觉得可惜,可惜我无法见证你的结局。念念,你不太像我们沈家的孩子,又太像我们沈家的孩子。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否能一直做一尊震慑邪魔的菩萨,又或者能震慑邪魔的菩萨本身就比邪魔更可怕。”
阿念不置可否,“屠龙者如果终究要变成恶龙的话,那也总有后来者。悲观的人觉得这是轮回的诅咒,我却觉得这是人类敢于打破宿命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