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一世道,和他前几年的模样相比,如今的他其实已经不再需要依靠华丽的服饰装饰自身,他慑人的威仪便足以令人心悦诚服,“我相信你们是因对我有着足够的忠诚才得以列席此处。”
“是的,我们都忠于您。”理查一世最倚重的臣子之一,彭布罗克伯爵威廉·马歇尔代表众人答道,毕竟在收复失地的过程中,曾背叛理查一世而选择投效腓力二世的领主已经被悉数剥夺领地财富,部分连性命也已失去,听到他的回答,理查一世满意地点点头,他旋即又问道,“那么,在我回到上帝身边后,你们也会忠于我的继承人吗?”
“当然。”威廉·马歇尔再度代表众人答道,一些敏锐的人已经察觉到了即将发生的事,但暂时不敢多嘴,而人群中间的约翰王子已经一个激灵,难掩激动地望向理查一世,“很好。”理查一世点了点头,他拉着玛蒂尔达的手,和她一起站起来,“那现在,拔出你们的剑,对我的继承人宣誓效忠,现在,她就是诺曼底女公爵,你们所有人的领主,在我死后,我的全部领地和财富也都将归于我的女儿。”
哪怕此前已经有所预感,在他真的如此宣告时,领主间也掀起轩然大波,玛蒂尔达有些无措地抬头看向父亲,而理查一世摸了摸她的头,示意她不必表现出恐惧或惊愕。“或许这样的行为会令法兰克国王欣喜若狂。”最后仍然是威廉·马歇尔代表众人提出反对意见,并且他聪明地选择了理查一世痛恨的腓力二世为切入点,“他渴望能娶您的女儿,如果您做此宣称,他会更加疯狂,他不会放弃可以得到整个王国的诱惑。”
“也许那时的法兰克国王已经不是他了,即便还是腓力也不要紧,你们觉得他有能力对抗我吗?在我不再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也不再被他的阴谋诡计离间后,他还有可能对我造成威胁,甚至于保住他自己的地位吗?”理查一世不屑一顾道,他站起身,一手提剑、一手拥着自己的女儿,面向诺曼底的封臣们道,“上帝见证,他不可能战胜我,也不可能战胜我的女儿!”
那声音如洪钟般回荡在众人心口,尾音散去后,震动仍然不止,而他们都情不自禁地在心里承认,这确实是事实:腓力二世所依赖的阴谋、挑唆或者苦心孤诣构造的道德优势,在理查一世那可怕的、独步于时代的武力之下,确实如纸糊一般脆弱无力,而他的最后一张底牌,法兰克国王与封君的身份,或许也将随着接下来的进军巴黎之战被彻底捅破。
他们不是团结在英格兰的国王旗帜之下,他们是团结在理查一世的旗帜之下,正如亚历山大大帝那意味不明的“交给最强者”的遗嘱一样,理查一世终将做到所有曾被认为不可做到之事,也许也包括他的曾外祖父没有做到的事。“因我的效忠誓言,我忠于您的选择。”威廉·马歇尔道,他单膝跪地,面向国王和公主道,“我发誓拼尽全力守卫您的继承人,将生命和荣誉献给她。”
“我发誓拼尽全力守卫您的继承人,将生命和荣誉献给她。”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跪下,不论他们内心深处到底认不认可理查一世的决定,至少表面上,他们都服从了他的命令。人群之中,只有理查一世的弟弟约翰王子一言不发,“脸黑得像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