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时候求恩典,大小姐又怎么会放人?”夏蔷的母亲黯然垂泪。
那婆子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会儿道:“我娘家有个侄子,在知府手底下当个门客,年龄稍微大一些,前几年死了老婆,模样是一等一的,夏蔷要是愿意,我倒可以让他走走门路,托人向大小姐求个情。”
顿了一下,又道:“说不定,还能帮夏蔷除了贱籍。”
“真的?”
夏蔷的母亲眼睛发亮,仿佛天上砸下来一个大馅饼,让她眼冒金星。
“这还能有假。”那婆子说道,“只要夏蔷点头,我今天就抽个空回去走一趟。”婆子说。
这位姓汤的婆子是在田家
厨房里帮厨的,她并非卖身,她自己的丈夫是个木匠,儿子和儿媳在城里摆摊。
因为还没有孙子可带,她在家中闲着也是闲着,就到田家帮厨,找点事做。
“夏蔷,你听到没?”
夏蔷母亲给夏蔷涂好药,走到她面前。
夏蔷眼睛里好像有一缸醋在发酵,酸酸涩涩的,她闭着眼睛,声线平静的近乎没有感情。
“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和父亲没有意见就好。”
“好,晚间等你父亲回来,我先跟你父亲说。”
夏蔷母亲虽然激动,一时间也没昏了头脑马上答应汤婆子。
展念轻车熟路穿过庭院,直奔云翼的
书房。
云翼负手站在窗边,徐徐微风吹动鬓边长发,牵动纷扬不断的愁绪。
“找我有事?”
展念进来,径直走到椅子边坐下,腿翘到矮几上。
“无事就不能来吗?你可还记得你亲人在这里?”云翼心情不佳,说出来的话也不好听。
这些孩子,一个一个全都不让他省心。
“亲人?我一个姓展的,跑到田家大宅里寻亲?让人听着都可笑。”展念不屑轻嗤,“把你那假惺惺的样子都收起来吧,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云翼被展念气得不轻,“嘭”地一声重重关上窗户,走到展念面前,压低声音:“念儿,你可还知道你在跟谁说
话?你居然用假惺惺这个词来说你父亲,不觉得太过刻毒了吗?”
“刻毒?”展念眉梢一挑,妖冶的眸子凝着云翼,迸射出诡异慑人的光。
“我母亲为你殉情而死,显然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大约是不会刻毒的,我这么刻毒,大约就是遗传了你,你难道不应该好好反思一下?”
云翼被他噎的脸红脖子粗,猛地一甩袖,背对着展念不理他。
展念晃了晃搭在矮几上的腿,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自顾自地哼起小调。
云翼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给自己台阶下,轻咳了一声:“你刚才来的时候看到前院那些人了吧。”
展念晃腿的动
作一僵,旋即蔑笑:“做给我看?”
“难道你不在乎?”云翼回过头来,目光灼然望着展念。
“一群下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展念翻了个白眼,“我刚才让他们都回去了,你若是觉得我在乎,不妨把他们再全都拉出去打一顿。”
展念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云翼:“……念儿,我们到底是一家人,应该团结起来,不能让外人捡了便宜。”
“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展念皱着眉头,耐心已经耗尽了,“若是只跟我说这些废话,我可没有功夫听。”
云翼住了嘴,干巴巴地咳了一下:“你和云步璃这些日子相处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