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思心一看到这个男人,怒气更盛,张口就骂。
这些讨厌的人真是苍蝇似的,一个个往她跟前凑,赶都赶不走。
“啧,还以为你进了京城,多少有点长进,没想到……这可真是茅坑里出来的玩意儿,再怎么雕花都上不了台面。”
展念脸上的嘲弄更加浓郁。
围观的百姓已经有人低低笑起来。
田思心嘴都要气歪了:“展念,你这个小杂种,你吃我们田家的米长大,还敢在我面前充大爷,你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她左右看了看,也不跟管家和家丁争执了,上前夺过护院手里的木棍,就朝马上的展念冲过去。
“嘁,小爷我有手有脚,
用得着你们田家的假仁假义?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展念一点也不惧怕她,他“唰”地一下抽出马鞭。
眼看着两个人要打起来,管家也顾不得那么多。
“快把小姐拖回去,老爷若有怪罪,有我兜着。”
家丁们听了这话,再也不畏手畏脚,迅速将田思心擒住,拉扯着往田府内走。
展念无趣地将马鞭又收回去:“真是没意思。”
“表少爷,您何苦非要跟小姐过不去。”管家苦着脸对展念道。
展念是田羽宁的二姐的儿子,田二姐与前任丈夫合离,原本独自带着儿子,后来她再度嫁人,就把儿子展念丢给了前任公婆。
展念的祖父母年纪
不小了,养了他几年就相继过世了。
田二姐又成了婚,新任丈夫不愿接受展念,展念的亲生父亲又是个赌鬼,完全找不到人。
田羽宁听说之后,就把展念接到了田家。
当然也不是让他白吃白住,他小时候,田二姐曾经找师傅教他学武艺,他的天分也很不错,在田家的镖局里当教头,也有七八年了。
展念生性傲气,他一向觉得自己是凭本事吃饭,并不亏欠田家什么,对着田羽宁和田思心也从来不低三下四。
田思心就最是看不惯他这模样。
两个人一见面就要掐起来。
不过展念不手软,每次动手差不多都是田思心吃亏。
他明明讨厌田
思心,却还总喜欢去找田思心挑衅,也不知是何故。
田思心无数次跟田羽宁说,让他把展念给辞退了,田羽宁却总说,“展念身手好,做事认真,镖局里需要这样的教头,一时半会找不到人代替他。”
嚣张的展念就这样年复一年气的田思心嗷嗷叫。
“贱人,杂种,没有一个好东西。”
“都有什么好得意的,一个两个都是有娘生没娘教,凭什么在我面前飞扬跋扈,云步璃是什么东西?展念又是什么东西,都敢骑到本小姐的头上来。”
田思心回到自己房中,咒骂不停。
春芍出去煮茶了,夏蔷站在角落里,缩着脑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感。
夏蔷特别奇怪。
田家在江南也算是大户人家,田老爷对小姐也算是相当尽心,从小给她请了无数先生名师,可小姐的性格,实在一言难尽。
有哪家闺秀这样暴躁易怒,每日骂骂咧咧,有些话简直不堪入耳。
而且,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曾想过她自己的娘刚生完她就过世了?
田思心纵然闹腾,到底是没再往外闯。
晚上,春芍当值,夏蔷就回去休息了。
月色朦朦胧胧,半弯月亮挂在柳树梢头,疏影条条,院子里飘荡着淡淡花香,有种别样的旖旎绰约。
夏蔷沿着青石板的小径往住处走,她刚打开门,就被一只手拉着踉跄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