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裴殊的最好方式,便是顺着他。
顺着他,他就会对她失去兴致了是吗?
思至此处,沈栀心竟是有些想要发笑。他将她逼得这般无路可走,但凡一松口便是要嫁他作妾。
顺从?她沈栀心倒还没豪言壮语到敢用自己的一生为赌注!
沈栀心一把推开了裴殊的手,他却也难得没有得寸进尺,而是笑了起来:“我就是喜欢你这般模样,你最好一直能这样拒绝我。”
沈栀心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本是想着你最好能直接答应我的,但……那样未免也太过无趣了些。所幸,你也并未令我失望。”裴殊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笑道:“既然你这般心仪他,不知若是知道了他快死了的消息之后还能否向眼下这般平静?”
这话无疑如巨石砸入平静无波的湖面,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沈栀心僵硬地转头,对上了裴殊满意且戏谑的神情,干涩地开口道:“你说……什么?”
裴殊当真是难能有这般的好性子,他笑着勾勾唇角,逐字逐句,字字清晰:“我说,乔云鹤被我下了毒,我想让他什么时候死,他就会死。”
“当年皇宫中发生的事,恐怕明珠早就同你说过了吧?”对于他这个胞妹,他倒是一直都清楚得很。这些年同他离了心,还故作亲昵的模样当真是令他作呕。
但是,既然她想要演,他自然乐得同她演下去。
“心心,你以为当初大皇子身死这么严重的事情,他乔云鹤凭什么能够活下去?只是被逐出宫,就这般简单?”
裴殊每说一个字,沈栀心的心就会更凉一分,就好似当年落入了冰湖那般窒息刺骨之感,还有什么东西拽着她的足腕再迅速下坠。
“你……拿什么证明你不是在危言耸听。”
裴殊一声轻笑,去抚摸沈栀心姣好的面庞。他享受着眼下沈栀心浑身战栗的模样,那泪都在眼眶里欲掉不掉了,还在故作坚强。
他真是对她这般模样欲罢不能。
“你想要证据,我便给你。”裴殊凑到沈栀心的耳畔,将自己的长袖卷起,露出光洁的下臂,指尖一点。
“那是苗族蛊毒,只要我将母虫捏死,子虫便会顺着爬进他的心脏处,将他活活啃咬致死。而在此之前,他不会有任何不适。唯一能看出些端倪的便是下臂内侧,此处会出现一点红痣。”
听裴殊讲述得这般详细,沈栀心几乎是腿一软滑坐到了下来,他十分满意沈栀心的反应。
“你若是不信的话,同他见面的时候去看看便是。”
直到屋外天色渐晚,凉风将她的发丝吹得凌乱。
春梅在唤她,问她是否有哪里不适,热水已经备好了时沈栀心才慢悠悠地回过神来,她甚至都不知晓自己是如何沐浴的。
裴殊的话语始终在她的心头笼罩,盘旋,挥之不去。
沈栀心楞楞地盯着自己的手臂——方才裴殊所指的那处,久久沉默。久到她泡红了脸,春梅守在门口始终听不到回应又急忙进屋将她扶起。
她静默地靠在窗边,感受着微凉的晚风。整个人瞧着就好似是卸了力般,提不起半点劲儿。
顶棚上方好似传来了几声绿瓦发出的微弱轻响,沈栀心正有些茫然,抬头望去时那道熟悉的身影卷着满腔的玉兰清香铺天盖地地袭来,将沈栀心牢牢包裹。
他的五指指腹紧贴着沈栀心单薄的后背,缓缓推向自己,按在怀中。
沈栀心落入熟悉的怀抱,忍不住眼里就泛了泪。抬起双臂揪住了他的长袖,想要同他抱得更紧些才好。
一时间四周寂静无声,他们贪婪地从对方身上疯狂汲取着力量紧密相贴,除了相依的心跳外再没能听到其他声响。
沈栀心埋在他的怀里用力地抽了抽鼻子,又蹭了蹭。察觉到乔云鹤想要推开她时,她下意识一慌,将他抱得更紧,声音不安又委屈——
“哥哥,求你,不要松开我。”
乔云鹤原本扶在她肩侧的手指滞住,一声喟叹,将沈栀心搂入怀中。
迎着稍凉的晚风,沈栀心与他渐渐贴紧,深陷于双臂之间,令今日疲惫不堪又混乱的神经松懈下来。
“怎么了?”乔云鹤抬手去轻揉她的太阳穴安抚,声音放得柔和。
沈栀心的目光堪堪落在他的臂弯上,却是只字不提地摇摇头,将他搂得更紧了些,瓮声瓮气道:“你怎么跑出来的?是公主帮了你吗?”
小姑娘抽搭搭着还不忘问自己的情况,乔云鹤只觉着有趣得紧,“不是,是有贵人帮了忙。”
不曾想乔云鹤竟还在此时同她卖起了关子,估摸着那位贵人不是方便在此时说道的人物,沈栀心便没再多问,见他没事便好。
乔云鹤拭了拭她眼角的余泪,瞥了一眼天色,道:“我带你走。”
手才方搭上他的,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