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栓子朝辣小小点点头,上前询问道:“这位客官,你这是怎么了?”
矮个儿狠狠踹他一脚,一把掀翻了好几张桌子,怒骂道:“肯定是你们饭菜的问题!我刚吃了那盘螃蟹就变成了这样!你们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为了赚钱连下毒害人的事也干的出来!啊,痒死我了痒死我了!”
一听到下毒二字,满楼客人顿时从座位上哗然而起,胆战心惊的聚在一处窃窃私语。
张栓子忍痛从地上爬起来,争辩道:“客官,你可不要胡乱说话诬陷人!”
矮个儿拎着张栓子的领子,面色恶狠,“哼!怎么?既然干的出来还怕别人说啊!”说话间攥起拳头就要打。
拳头还没落下,手腕便被一只纤细瘦长的手握住了,辣小小松开他,语气微凉:“这位客官,有事说事,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张栓子感激涕零的作揖,“多谢姑娘出手救我。”
矮个儿有些忌惮的看了眼这位强出头的小姑娘,又目光猥琐的在张栓子脸上停顿片刻,呲着黄牙哈哈大笑道:“这么着急啊,是不是害怕大爷我打死你的小情郎,自个儿也成小寡妇啊!”
张栓子咬牙不愤道:
“我不许你诋毁辣姑娘!闭上你的臭嘴!”
矮个儿更加肆无忌惮,敞开嗓门道:“呦!心疼了?我今天还真就说了!你们醉月楼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毒害人,唯利是图,没一个好东西!走!跟我去见官老爷!”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吵吵嚷嚷的!”醉月楼掌柜孙大鹏从二楼下来。
人群自发的让出一条通道,孙大鹏一眼就看到辣小小,快步上前,拱手见礼道:“辣辣姑娘。”
辣小小亦爽利回礼,“孙掌柜好。”
孙大鹏微微一笑,转眼就换了脸色,皱眉望着一地狼藉,沉声道:“到底出什么事了?说我们醉月楼下毒害人,没一个好东西?还真以为这里是任由什么阿猫阿狗胡乱闹腾的地界了?”
矮个儿气势丝毫不见弱,斜着眼咄咄逼人道:“我说掌柜,出什么事你自己不会看啊?看我这一脸一身的红疹子,这可都是拜你们所赐,你们家的螃蟹招牌菜可毒性不浅啊!再多吃一口没准就把老子的命吃没了!”
孙大鹏周正敦厚的国字脸紧紧绷着,语气铿锵,“要真是我们家的菜有问题,我就算砸锅卖铁也会给你一个交代,给肯来我们酒楼光顾的广大客人一个交代!可若是你别有居心,欺瞒讹诈
,那我一定也会上告官府,让奸诈小人得到应有的惩戒!”
矮个儿一脸有恃无恐,冷哼道:“好啊,我看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反正大伙儿都在,你去给我请个大夫来,让大夫给我诊诊到底是不是吃你家螃蟹吃出来的杂病!”
孙大鹏吩咐道:“栓子,你去”
矮个儿阴声笑道:“慢着慢着,谁知道你们找的大夫是不是和你们一早就的同伙,我看还是得请回春堂的大夫来才能服众!”
回春堂是红叶镇的百年老字号,现如今坐堂会诊的殷老大夫殷奇峰还曾在太医院供职,收教弟子良多,且为人慈悲济世,德高望重至极,是当地百姓心中的再世华佗。
孙大鹏道:“好,去回春堂请大夫来!”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堵的里三层外三层,孙大鹏坐在一边的桌子上端着茶,却没心思品用,他虽信任自家酒楼的饭菜质量,可螃蟹毕竟是新兴不久的菜式,如坐针毡道:“辣辣姑娘,螃蟹菜品上市这几天来,每日都是供不应求,可也从没出现过吃出病的情况,我看那人也不像是装的,依你看,这”
看那人症状像是海鲜过敏?可毕竟事关人命,不敢妄
言,辣小小不敢妄言,为了谨慎起见,还是等职业大夫来看看吧。
辣小小温声安慰道:“孙掌柜不必心急,孰是孰非等大夫来了一看便知。”
孙大鹏还想说什么,不过看她那副坐定乾坤的模样,想来是没什么大事,也按捺下心中焦躁,安心等着。
约摸一盏茶工夫,张栓子领着位青年姗姗赶来,青年挎着药箱带着布帽,长相清秀,二十来岁的样子,嘴巴上下冒着胡茬,眼下有些常久熬夜的乌青,通身气质也有些颓废。
孙大鹏蹭的一下站起来,上前拱手道:“殷公子。”
青年精神恍惚的一颔首,“孙掌柜,我爹他忙着诊脉走不开,我就来了。”
这位正是回春堂的少东家,殷奇峰的独子殷为善,自小学医,医术也十分精湛。
孙大鹏道:“无碍无碍,都是一样的,请殷公子快诊病人。”
“好,请孙掌柜放心。”
殷为善上前,打开医药箱,一手有些不自然的颤抖着掏出要用的器械。
矮个儿直直盯着他,似笑不笑的加重语气,“殷大夫,您可得好好看,我这病到底是不是因为吃了他家的毒螃蟹,要是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