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走后,陆安锦安静的坐在牢里,昭狱里实在空荡,连她的呼吸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这里并没有现代影视剧里描述的恐怖阴森,只不过没有窗子,桌上一盏昏黄的蜡烛,有炕有椅,除了无聊其他都还好。
陆安锦既来之则安之,躺在炕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皇上安排自己唯一的女儿嫁到塔木国和亲,这件事十分诡异。
一来天朝现在蒸蒸日上,既没战乱也没灾情,二来他身为皇上,不到万不得已定然不会选择和亲。
那么只有一个理由,他必须要和亲的理由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所以他在动什么心思一目了然——他对姬晏礼的忌惮已经到了要着手处置的地步了。
但他深知姬晏礼在朝中树大根深,寻常肯定是拿他没办法,故而才出此下策。
而今他囚禁了自己,是想把姬晏礼的软肋握在手中,亦或是给姬晏礼个下马威?恐怕都有。
好在姬晏礼早有准备,不至于被皇上打了个措手不及、
陆安锦现在只担心他知道自己被下昭狱的事,一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她想了一会便困意袭来。
如此睡睡醒醒,在牢
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桌上的蜡烛都已经燃尽了。
昭狱里乌漆嘛黑,陆安锦叹了口气,刚想扯着嗓子喊一声,便听昭狱的大门被人打开了。
负责看昭狱的牢头端着个食盒进来,放在桌上,又给她续上一根蜡烛。
陆安锦问他:“现在什么时辰了?”
牢头不语。
陆安锦蹙了蹙眉,“我又没问你外面的情形,只问你什么时辰了也不能说吗?”
牢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摇了摇手。
陆安锦这才明了,这位牢头是个哑巴。
她叹了口气,借着烛光打开食盒。
桂花糕,什锦菜,红烧桂鱼,……
全都是她喜欢的菜,不用猜都知道是出自自家厨子之手,看来是姬晏礼命人送的。
待牢头出去之后,陆安锦用筷子来回拨了拨菜和饭,甚至连碟子下面都搜过了,但确实什么都没有。
她嘟囔着吐槽道:“笨蛋姬晏礼,就不知道在里面塞个纸条给我通通消息吗?”
再次醒来,是被开门声惊醒的。
三个御林军给她打开了牢门,道:“中堂提审,夫人跟我来吧。”
陆安锦挑了挑眉,活动了一下筋骨便
跟他们走了出去。
一路安安绕绕才走到提审的刑房。
甫一进去便愣住了,之间那宛如谪仙之人坐在刑房靠边的位置,自她进来后,目光就紧紧的盯着她。
坐在主审台上的老头咳嗽了两声,道:“姬夫人。”
陆安锦这才回神,走到刑堂中央。
老头道:“本官谭纶,收皇上指派负责审问你。堂下可是陆安锦?”
“是我。”陆安锦淡定的道。
“你可知罪?”
“臣妇不知。”
谭纶蹙了下眉,“本官劝你还是老实答话,虽然你有郡主的封号在身,但此案是皇上钦定,本官不得不责问清楚。”
陆安锦失笑道:“我不是已经老实答话了么,我说我不知道犯了什么罪。”
谭纶往后看了一眼姬晏礼,又问:“你唆使公主与齐书翰暗通款曲,难道不是罪吗?”
陆安锦镇定自若的道:“捉奸捉双,捉贼拿脏,您说我唆使公主,可有证据?难不成您就想空口白牙的判我的罪吗?”
“本官、本官这不就来审问你了吗?”
不知是不是因为姬晏礼在这坐镇的原因,谭纶审问的很是没有气势,看他的样子像是恨不得夺门而出一
样。
陆安锦笑道:“还没听说过证据要从犯人嘴里得来呢。好,没有人证,那物证呢?”
“真是巧言善辩,唆使之事怎么会有物证?”
陆安锦讪讪的耸了下肩,“你人证物证都没有,却又疾言厉色的来审问我,谭大人,这在天朝律法里可说得通?”
谭纶一张老脸憋屈的快滴出墨来了,他擦了擦汗,转头像姬晏礼求助。
“九千岁,这还怎么审,这、这没法审下去了啊。”
姬晏礼不咸不淡的垂下眼睛,漠然道:“本座今日来只是旁听,该怎么审全看谭大人意思。”
谭纶无奈的翻阅了一下面前的案卷,又抬头道:“你唆使公主的事暂且不提,本官问你,你顶撞皇上,犯下欺君之罪,这个罪名你认吗?”
陆安锦幽幽道:“规劝陛下也叫顶撞吗?”
她顿了顿道:“当日谭大人也在,你也认为我是顶撞吗?是在欺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