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洗漱后,陆安锦放心的走到饭厅,可甫一进去就见到姬晏礼背着身子站在窗前。
陆安锦猛地回头看向黎香。
梨香赶紧摆了摆手,表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九千岁还在。
“别怪她了,是我早上告了假,没去面圣。”
姬晏礼回过头来,一晚没睡的容颜略显憔悴。
陆安锦动了动嘴角,却没说什么,两步走到桌前坐下来吃饭。
既然绕不过去,那就面对吧。
姬晏礼或许也是这么想的,坐在她身边跟平常一样,一边给她夹爱吃的菜,一边吃自己的饭。
这是两人间第一次这么沉默的用餐。
陆安锦忽然想到刚刚穿过来的时候,姬晏礼曾言辞犀利的训斥她“食不言寝不语”如今还真是做到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
“笑什么?”姬晏礼头都没抬的问了一句。
陆安锦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迅速的往嘴里塞了两口便放下筷子,“我吃完了,你慢用。”
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等一下。”
陆安锦顿住脚步。
姬晏礼也放下筷子,走到她身后道:“你随我去书房,我有东西给你看。”
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走到
书房。
姬晏礼从书架上拿下来一本书递给她。
“封年记。”陆安锦错愕道:“什么意思?”
姬晏礼轻声道:“你看过这本书吗?”
“没有。”陆安锦如实答道。
但虽然没看过,却知道里面讲的什么。
这本书被当今圣上列为禁书,但在坊间却有极大的传播力,无论是茶馆还是路边,都有人以各种形式演绎书中内容。
书里的故事其实不算什么新鲜,或者说有些陈词滥调。
不过就是满门忠臣良将为国家鞠躬尽瘁,最后没死在战场上,反倒死在朝廷的斗争和皇上的忌惮之下。
书中起伏颇多,让人看的心潮跌宕,一下为忠臣惋惜一下痛恨昏君,可谓是茶余饭后最好的消遣了。
直到皇上几位五年之后,突然下令封禁此书,就连坊间相关的评书戏曲都一并封了。
或许越是这样,人们越想一看究竟,这才在坊间有极高的声誉。
陆安锦拿着书颠了颠,“你给我这个做什么?让我看?”
姬晏礼走到她面前,微微垂头看着她,“这是禁书,你不好奇吗?”
陆安锦失笑道:“我若连这点芝麻绿豆的事都好奇,那就忙不过来
了。”
她越过姬晏礼,走到书案前把书“啪”的一声放在上面,“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姬晏礼回身深深的望着她,忽然轻声问:“去了冷宫了?”
陆安锦抿了抿唇,半晌道:“去了,你不是掌控禁宫吗?这样的事应该早就知道了吧,还用问我吗?”
姬晏礼垂下目光,看着脚前的方寸之地道:“我也是昨晚才知道,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陆安锦长长呼出一口气,语气清浅的道:“所以你想说什么呢?”
姬晏礼仍旧保持这个姿势,竟有些像不知所措的小孩,忽然要面对家长的训诫。
“你不是想知道临安王的事吗?那本书里写的便跟临安王的事大差不差,你若是感兴趣可以看看。”
陆安锦淡淡的望着他,忽然觉得鼻尖一酸有种想落泪的冲动,却又觉得好笑,他竟给她找了个话本看。
“我不想从话本里了解他。”
姬晏礼的目光缓慢的从脚下划到她的脸上,最后深深的望着她:“那你……都想知道他的什么?或者说你为什么忽然对这个死去的逆臣感兴趣?”
“逆臣?”陆安锦道:“你管他叫逆臣吗?”
姬晏礼错开目光看向窗外,“所有人都说他是反贼。”
“我不要别人说!我要你说!”陆安锦忽然压制不住心里冲撞的情绪,冲动的道:“我要你说,他是不是反贼!”
姬晏礼死死的咬着牙,连腮边的肌肉都绷了起来。
“我……不知道!”
“你还在装?!”陆安锦高声道:“姬晏礼,你跟我还要装吗?!”
姬晏礼忽然转过头来,死死的盯着她,“那你让我说什么?”
他一步步的走向陆安锦,“说他喊冤赴死,说他被皇上陷害,说他满门一百八十多口人,因为他的锋芒全部被拖累身首异处?!”
姬晏礼眼中忽然升腾起毁天灭地的仇恨,像是连瞳孔都染上鲜血。
“还是说他一心报国却在战场上被皇上的一道密旨困在黑风岭,让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将士全部葬身火海?更或者说他在地狱走了一遭去见了阎王,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