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善转瞬即逝。
不等陆荣江瞧见,他脸上便换了和善的笑意,陆荣江不曾瞧见他方才那副模样,但姬晏礼却看了个一清二楚。
陆鹏一转身,便见姬晏礼正饶有兴味的盯着自己,他瞬间起了一身冷汗。
陆荣江在前,陆安锦等人紧随其后。
依照旧例,陆安锦一个女儿家是没有祭祖的资格的,但陆家上下现在都仰仗着陆荣江一个人,又有谁敢说陆安锦不能站在最前头拜见祖宗。
程知婉捧着肚子,行跪拜礼时已困难的很,见她这般笨重,陆安锦忙从旁扶住了她。
二人正要起身,站在程知婉身后的陆鹏却忽的向前一扑,推的程知婉站立不稳,直直的往前倒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便是陆荣江一直站在程知婉身前,都没来得及反应,幸而陆安锦听到叫喊声,急急抱住了程知婉。
也正因此,她重重摔在了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程知婉却也只是倒在了她身上。
众人吓得不知该作何反应,都有些呆愣愣的,姬晏礼早已一脚将想要逃跑的陆鹏踹倒在地,见他要跑,姬晏礼脚下微微用力,陆鹏便再也动弹不得了。
陆
荣江大惊失色,又见程知婉捧着肚子面色苍白,他忙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了怀里,问道,“知婉,你还好吧?你哪里不舒服?”
“快,快叫大夫,我……我肚子疼……”
见她面色苍白如纸,冷汗不住地往下冒,陆安锦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爬起来去给她号脉。
“有小产的迹象,快,找个房间把婉姨安顿下,我要给她施针。”
“老爷之前的院子一直有专人收拾,干净得很,去那里正合适。”
陆荣江忙将程知婉抱到了自己之前住的院子,陆安锦见她身下已经见了红,施完针又急急忙忙开了方子去熬药。
程知婉服了药,下身的落红才渐渐止住。
见状陆安锦松了口气,对一脸焦急的陆荣江说道,“爹不必太过担心,婉姨服了药,这会又止住了落红,孩子应当是保住了,只是接二连三的受了惊吓,婉姨直到生产,只怕都要卧床静养了。”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陆荣江长舒一口气,瞧过程知婉确认她当真无碍后,便气势汹汹的到了祠堂。
陆鹏早被墨月五花大绑的扔在了一旁地上,他挨了姬晏礼一脚,又吃
了一嘴的土,实在狼狈得很。
陆荣江仍不觉解气,冲死鱼一般的陆鹏又补了几脚,恶狠狠的揪住他的衣领问道,“陆鹏!我陆荣江自认待你不薄,你竟敢伤我妻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废话少说!没能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我自认倒霉,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他一脸无所畏惧,陆荣江见了更为生气,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却被一旁的姬晏礼拦了下来。
姬晏礼俯身,平视着陆鹏,一字一顿的问道,“今日这事,是陆晴霜指使的你。”
“你在胡说什么!我跟三小姐许久未见,怎会是她指使的我!就算你是东厂九千岁,也不可如此混淆是非、胡编乱造吧!”
“是与不是,等把陆晴霜抓来问过,不就知道了?”
陆鹏是强壮镇定,姬晏礼则是真的气定神闲,他闲庭信步的传过陆家众人,在一旁的椅子上落了座。
“墨月,去将陆家三小姐请来,本督倒要问问她,今日陆家祭祖,她为何不在场。”
“是,属下这就去。”
墨月转身去寻陆晴霜去了。
陆鹏脸上闪过惊慌,却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甚至对着姬
晏礼冷笑道,“我方才已经说了,此事跟三小姐无关,千岁爷又何必做无用功。”
“有关无关,总得问过才知道,本督审问犯人的手段,想来陆家众人都没有见识过吧,今日便让你们开开眼界。”
“你!此事不关三小姐的事,你为何要对三小姐用刑!难道东厂就可以这么无法无天了吗!”
“荣江,晴霜好歹是你的女儿,就算柳氏犯了错,可晴霜却是无辜的啊,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阉人审问你的亲生女儿吗?”
陆鹏的父亲陆保忠也坐不住了。
“鹏儿方才分明是无心之过,便是东厂九千岁,也不能屈打成招吧?”
“忠叔心疼儿子,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可惜方才陆鹏早就承认了是故意推的知婉,忠叔恁厚的脸皮,红口白牙的在这说瞎话。”
“你!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忠叔!我还以为你这个镇国公眼里,早就没了我陆保忠!”
“此事说到底总归是我们陆家内部之事,实在不必劳烦外人,荣江你为何要听一个外人所言,误会鹏儿……”
陆家上下对姬晏礼实在不算友善,除了陆保忠,旁人言语间也尽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