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天之后,顾子濯虽然没说什么,但研究所里的人都看得出来,一向认真钻研科学研究的顾子濯,这几天分心了。
直到昨天下午,顾子濯突然就找到了科研小组的主任,提出暂时离职,给出的理由仅仅是因为家事。
主任当然竭力挽留,但顾子濯态度坚决,他也就在顾子濯的离职书上盖了章。
但出于个人交情,主任还是主动询问了顾子濯即将要去的城市,替顾子濯在那个城市,重新安排了一个就职岗位。
“电报。”
伴随着二八大杠的铃声,送电报的小陈进了职工大院。
他挨家挨户送着电报,最后来到了沈家门口。
“电报,从北京过来的,一共两封。”
小陈敲开门,将两封电报递过去,但开门的是沈高远。
“是沈澜家吗?”听沈澜这个名字就是个女的,看到门口出来个男的,小陈就将电报收了回去。
沈高远朝那电报看了两眼,眯着眼睛说,“小陈啊!沈澜是我闺女。”
一家人,那电报就可以由沈高远代收。
沈高远拿着电报关上门,他坐在沙发上,借着窗外的阳光,将两封电报上的内容各看了一遍。
一封上
面只写了三个字。
为什么?
另外一封上面写着:等我回来谈清楚再离婚。
“离婚?”
沈高远猛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拿起老花镜,将发报人那一栏仔细看了一眼。
发报人:顾子濯。
……
“妈,你看月如现在做的衣服,虽然裁剪的还不是很标准,但衣服打开看看,到底算是能穿的上身了。”
沈家院子里,沈澜高兴的将何月如做给小北北的衣服,照着小北北的小身体,比划了一遍又一遍。
何月如学业有成,她这个当师傅,自然是最高兴的那个。
“我就是手生,等回头我再多拿点边角料练练手,兴许下次再给小北北做,这衣服就能真的上身了。”
何月如心里也很高兴,她伸手摸了摸小北北的脑袋,忽然就抬头对沈澜说了一句,“沈姐姐,这几天要不是你收留我,教我做衣服,我恐怕真就活不到现在了……”
“好好的说这些话干什么。来,你再去拿尺子量量,我看着对襟好像不一样齐。”
沈澜最怕别人感激她,忙趁着何月如还没哭出来,就将人打发了。
“屋里有人吗?淑仪啊!澜澜、南南,爸爸来啦!”
何月如将衣服拿过去,重新量尺寸,这个时候院子里就响起了沈高远的声音。
何月如不认识沈高远,朝门口看了一眼,就要说话,但很快被沈澜拦下。
“你在屋里看着北北,我去看看。”
将小北北放到何月如手里,沈澜自己去了门口。
“爸,您怎么来了?”沈澜神情淡淡的,情绪上没有太大的起伏。
看到女儿冷淡的态度,沈高远有点尴尬,他抬头朝堂屋里面看了看,然后才笑着说道:“孩子快满月了吧,名字取好了吗?要不要爸爸帮你取?”
沈高远是个读书人,平时就文绉绉的穿着个长衫,拿本书,装先生。
遇到起名字的事情,他自认整个沈家,也没人能够比的过他了。
他现在开口,沈澜应该很高兴。
“名字已经取好了,叫北北。”沈澜面无表情的说道。
“爸,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进屋带孩子去了。”
沈澜不愿意和沈高远多说话,扭头就要走。
沈高远脸色铁青,面上明显有些挂不住。但他有自己身为文人的涵养,一肚气,只能硬生生自己憋回去。
“顾子濯那边来电报了,两
封。”
沈高远几步上前,将电报塞到了沈澜手里。
“顾子濯说要跟你离婚,你要是想清楚了,这婚也就趁早离了吧。女人没个男人疼,终归不是事……”
沈高远难得像个父亲,但沈澜丝毫不领情。
因为顾子濯是她的逆鳞,谁碰,她跟谁急。
“我跟谁离婚,跟谁结婚,您老管不着。您要是有时间,还是多管管你那个媳妇和女儿,让她们两好好收收心,别一天到晚找我茬。”
说完,沈澜黑着脸丢下沈高远,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里的光线不是很好,沈澜扶着桌角,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两封对折的电报打开。
两封电报上的内容,和沈高远看到的一样。
一封写着为什么,另一封写着“等我回来谈清楚再离婚”。
沈澜看不懂那封“为什么”,但第二封,她看明白了。
第一,顾子濯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