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香一边骂人,一边抓起桌上的碗筷朝地上砸。霹雳吧啦的碎裂声夹杂着不堪入耳的骂声,很快招来了不少邻居,顺着程家墙头,朝院子里张望。
“李桂香这又是犯什么疯病呢!听听她骂人的这些话,还是人能听的吗?”
“不是人听的,难道还是给鬼听的。”
守在程家门外的村民七嘴八舌谈论开了,不过一会,程家门口就围了不少人。
人群最后面,沈南刚好路过,忍不住就停下脚,多听了两耳朵。
“桂香,咱俩当初结婚,虽说是经过媒人介绍,但那个时候,咱俩也是都同意了的。现在咱们把日子过成这样,你要是真觉得我对之前还有什么想法,那这日子咱们也不用再过去了。咱俩离了吧,离了省心。”
这些年,李桂香只要气不顺,就会拿宋淑仪说事,程东受够了。
“离婚?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就算真要离婚,那也得是我李桂香先说。”
听到程东提离婚,李桂香明显愣了一下,但她性格要强,压根不会服软,程东的话只会让她更生气。
她随手抄起板凳去砸程东,程东被砸中脚面,疼的连连后
退。
他瞪着李桂香,敢怒不敢言。
“你再给我说一句离婚试试,你要是敢跟我离,今天我就敢死在这屋里。”
轰的一声,李桂香掀翻了院里的桌子,直接回了屋。
程东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手还捧着脚,大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渐渐地人就都散开了。
“这缝纫机的操作看起来简单,但你平时也不能只光会用它,而不知道怎么维护、修理它。你看看这……这里是灌油的地方,用这个小油瓶,挤一两滴机油在里面就行。”
沈家院里,沈澜刚从妇女大队回来,这会儿正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教何月如怎么给缝纫机上油穿线。
这种东西城里几乎家家都有,乡下却很少见,因为他们压根买不起,也不愿意花钱,买这不会用的东西。
“你看我这线,怎么穿都能脱针……”何月如学的很认真,但总有一些细节做不好。
沈澜也不急,又重新教了她一遍,就这个间隙,沈南火急火燎的从门口闯了进来。
院子里的大门被撞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沈澜连忙护住怀里的小北北,冲门口喊,“干嘛呢沈南。”
沈南
也没想到开门的声音这么响,忙跑过来,捏了捏小北北胖乎乎的手背。
他给小北北做了个鬼脸,一脸兴奋的说道:“姐,刚才我路过李桂香家,看到李桂香和她男人吵架,这会儿李桂香正搁家里要死要活呢!”
“李桂香和她老公天天吵架,今天又是为啥?”
作为妇女大队的二把手,沈澜已经习惯将村民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关心了。
但关心归关心,她可不管李桂香家里的那堆烂事。
“这……”想到李桂香说的话,沈南犹豫了一下,“还不就是说咱妈,然后还说了你和茂学哥的事。”
沈南是认识陈茂学的,但是没见过几次面。
“我和陈茂学的事?我和陈茂学能有什么事?李桂香她是不是脑子有病,这种编排人的话,她也好意思张口就说。”
沈澜气的将小北北换到另外一只胳膊上。
似乎是感觉到妈妈生气了,原本还一个劲想往沈澜怀里拱的小北北,这会儿也只是仰着脖子,盯着妈妈,不敢动了。
沈南朝小北北看了一眼,心里有点不得劲。
他阴着脸,有些委屈的嘟囔,“这也就是李桂香瞎
说,又不是我说的,你冲我急什么。”
刚说完,他又大声补充道:“不过姐,这事说到底也不全是李桂香的错,你和茂学哥也有点不对。”
沈澜懵了。
她被人冤枉,到头来还是她的错了?
“茂学哥人那么好,你要是喜欢人家,就早点让人家上咱们家提亲呀!何必天天腻歪着,让别人说闲话。”
“谁腻歪了,我跟谁腻歪了,你这死小子,就知道你丫的嘴里吐不出好话。”
沈澜一听沈南的话就急了,伸手就要揪沈南的耳朵,但被沈南嘻嘻哈哈着躲了。
等沈澜不去追沈南了,何月如也跟着说道:“沈姐姐,刚才沈南的话说的也不错,你和茂学哥的事情,在村子里已经不是秘密。反正你现在也没男人,怎么着也得赶紧给小北北找个爹呀!”
“你说是不是,小北北还是要有个爹的,要不然长大了,就该被人笑话了。”
何月如捏了捏小北北的脸颊,小北北还听不懂这些,只自顾自睁着乌黑的眼睛,使劲将手指头啃的锃亮。
沈澜垂着头没说话,但何月如的话却印在了她的心里。
与此同时,远在首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