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他还四处帮她打探父兄的消息,真正害她父兄的竟然就是他自己?
姜怀看出了姜樱的情绪,他叹了一口气,握着姜樱的手也用了两分力,
“当初父亲与卢天相遇,救下他一条命后,本来欲带着我们小住几日便离去,没想到卢天以订婚之由留下我们,而后悄悄找到父亲,求他再帮个忙。”
姜怀回忆着当年的事,脸上慢慢浮现痛苦之色。
卢天说是他遇到了一个病人,太过棘手,自知医术不如姜峰,便求姜峰去看看。
治病这种事,对姜峰来说太过平常,于是想都没想就应下随他去了。
这一去便是两天,没有回来。
当时姜怀便有些担心,找到卢天问他父亲去了哪里,卢天支支吾吾了半天,正巧有个下人神神秘秘的来找他,卢天与那下人交谈几句后,便说要带姜怀去见他父亲。
姜怀并没有想太多,何况他自己武艺高强,卢天与父亲又曾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弟,感情颇好,便跟着去了。
当他进入一所宅子内,没走两步便晕了过去,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被铁链锁住,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坐在他身边的,正是失踪了几日的父亲。
姜樱听到这里,整个人都忍不住轻微抖动了起来,
“他,他到底将你们骗去做什么?”
姜怀又叹了口气,拍了拍姜樱的手,示意她冷静一点儿。
见到了父亲,父亲才告诉他,卢天让姜峰为一个贵人诊病,诊过后父亲实话实说,说这位贵人先天不足,此生都无法孕育子嗣,而后他父亲便被关了起来。
至于他,是因为带贵人来的还有一位神秘人,在那位贵人走了之后,那神秘人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咬定了是姜峰在骗人,就令卢天将姜怀也骗来,以他来胁迫姜峰。
可是先天的不足并不是凡间医术能改变的,哪怕姜怀也被关在了身边,姜峰仍然坦承自己无能为力。
“既然卢天将你们二人都骗了去,那为什么他还会允许我嫁入卢家?”
听到姜樱的发问,姜怀眼中露出几丝不忍,抿了抿唇,还是将实情一一说出。
“父亲说,那位贵人贵不可言,即便他当场并未说什么,但看那个神秘人的所作所为,为怕泄密,也不会放过父亲,”
“后来,卢天来看我们,父亲当场痛骂了他一顿,卢天当时便跪了下来,大哭不止,说他救不了我们,求父亲原谅他。”
“父亲早知自己必死无疑,他也知保不下我,便用多年的交情及救命之恩,还有我父子二人的性命,胁迫卢天起誓,必须将你娶进卢家门,以整个卢家来保全你的性命。”
听到这儿,姜樱如同木偶一般,一动也不动,她的眼睛也失去了平日的光彩。
突然,她轻轻的笑了起来,可是,眼角的泪却一行一行的落下,
“所以,我在卢府中安然度日至今,是用父亲的性命和你受三年的折辱换来的?”
姜怀就怕姜樱会这么想,去钻牛角尖,忙站起身,直接将她搂入怀中,无限怜惜,
“阿樱,你不要这样想,当初无论要不要保你,我与父亲都是逃不出来的,父亲更是必死无疑,我们当初胁迫卢天之时,其实也是在赌,赌卢天的愧疚难安。”
“还好,我们赌赢了,父亲在天之灵,想来也是开心的。”
“有什么可开心的?父亲无缘无故丢了一条性命,你无缘无故受了那王明玉三年生不如死的折磨,怎么会开心?怎么能开心?”
姜樱觉得自己崩溃了,她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抓紧了姜怀的衣服放声大哭了起来。
秦歌担心的看着她,正欲上前,却见姜怀冲她摇了摇头,
“哭吧,让她哭吧,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要好。”
哭了好久,姜樱才慢慢平静下来,她抬起头,双眼红肿,声音嘶哑,
“卢天骗父亲去诊治的那位贵人是谁?那个将你们关起来杀了父亲的神秘人又是谁?”
姜怀拍了拍她的肩,重新走到桌边坐下,脸上一阵苦涩,
“我也不知,父亲当时根本没有机会告诉我,卢天在见过我们后,便离开了,而后那个神秘人亲自带着人来取我们性命,父亲……当场身死……”
姜怀声音哽咽了片刻,死死的捏紧了双手,很平静的继续讲下去,
“可能是因为我是习武之人,也可能是因为我的心窍较常人长偏了两分,我并没有死,醒了之后便发现被关进了王家的地牢之中……”
“后面……”
“好了,别说了,不要再去想了,不要再说了。”
秦歌突然站起身来,将姜怀的脑袋轻轻的拥进怀中,紧紧的捂住了他的嘴,几滴晶莹的泪珠落在了姜怀的脸上。
姜怀温柔的扯下秦歌的手,反手抱住她,故作轻松的回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