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夫人此时正坐在房中,旁边倚坐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两个小小梨涡,秀美娇柔,明艳动人。
正是卢景白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卢玉颜。
此时她边吃着玉白糕边听着荣妈妈一脸愤慨的回复卢夫人,那个姜樱是如何的傲慢跋扈,又是如何无视卢夫人的话,
见卢夫人越听越气恼,她娇笑了一声,拍了拍手掌上的碎屑,唇边的梨涡亦是笑的更加深了,
“母亲,您看吧,哥哥才刚一回来,这个姜樱便如此对您不敬,莫不是以为哥哥会做她的靠山么?”
卢夫人皱了皱眉,刚欲说什么,正巧卢景白从外进来。
卢夫人正一肚子的怒气,见了他不由得埋怨起来,
“景白,你看看那个女人方才在府外闹了多大的事儿?青天白日之下,我卢府堂堂少夫人,居然当街跟陌生男子拉扯,还钻进了人家的马车,这是弃我卢家的脸面不顾吗?”
越说越生气,卢夫人猛的站起身来,打铁要趁热,她正愁找不到理由,今日这大好的机会送上门来,怎能不用?
当下她便下定了决心,
“荣妈妈,你去,请族中长辈,还有景白他二舅,告诉他们,我卢家今日便要休了这不知羞耻的媳妇!”
“是!”
荣妈妈刚应了声,这边卢景白却伸手拦下了荣妈妈。
还未等卢夫人问出声,卢玉颜倒是一脸的好奇,打趣着,
“哥哥,你这是舍不得你这位少夫人吗?”
卢景白瞥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看向了卢夫人,神情有些复杂,沉声道,
“今日之事,不仅不能休她,反而说不定,她日后还会为我们卢家带来些许机缘。”
“机缘?”
卢夫人愣了一下,重新坐了回去,怒气未消,
“从她过门,逼得你离家三年,又克死你父亲,霸着我卢家的金库不交,她这般人,又能带来什么机缘?”
卢景白摇了摇头,耐心的向卢夫人解释,
“母亲,您可知那马车里的人有可能是谁?“
卢夫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我又不是她,光天化日之下去钻外男的马车,又怎知车里的人?”
一提到这个事儿,想到可能明天卢家又要变成京都中的大笑话,卢夫人真恨不得立马就把姜樱从府中赶出去。
卢景白看向地面,压低了声音,像是自说自话,
“那位紫衫公子是当朝右柱国太傅的嫡长孙,也是朝中的正三品侍郎温以安,能让他亲自驾车并如此焦急的人,想来车里的人贵重非常……”
听到温以安的名字,卢玉颜的眼睛一亮,那可是名动京都的紫衫玉面郎啊,闺阁中哪位姑娘没听过他的名字?
不由得心里暗悔自己怎么就错过今天这个机会,
却听卢景白继续慢慢讲道,
“马车门柱上刻有一个荣字,又让温以安如此着急……”
“二舅曾经告诉过我,当今皇上第四子司空晟,生母早逝,其十五岁便征战西关,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屡立奇功,皇上亲封其为荣王……“
“而这位温侍郎,与这位荣王殿下,幼时结伴授学,二人私交甚笃,感情非一般的深厚……”
“荣……荣王殿下?”
听到这儿,卢夫人与卢玉颜的脑筋这才转过弯来,面面相觑,
难道,姜樱今日被温以安拉去马车救的人,便是威名赫赫的荣王殿下?
那可是皇上的亲儿子啊!
卢夫人还欲再问,却听石来在门口让丫环进来禀报,说是请的大夫已经到了,卢景白听了,忙起身离去。
卢夫人看着卢景白急匆匆离去的样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看看你哥哥,你看看他,怎么身边尽碰到这样的女人,一个轻狂自大,唤都唤不来,另一个,可更是好,从昨日进到府中,整整两日了,居然如此恃宠而娇,连面都不露!”
卢玉颜凑过去,乖巧的给卢夫人捶起背来,
“母亲,您别气,左右这两个女人回头都是要赶出府去的,哥哥才回到京都没两日,等过段时日就好了,他就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了。”
卢夫人拍了拍卢玉颜的手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哥哥要是如你这般懂事就好了……”
榻上的双鹤戏水铜香炉缓缓的往外吐着轻烟。
卢玉颜似是知道卢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抬起雪白小巧的下巴,满脸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人,泼天富贵落下去,倒是没那个福份接!亏得哥哥有情有义,从北地那种未开化的地方,回到京城来,还记着将那个女人也带回来,”
“穷乡僻壤的人,到底是没见过世面,昨儿才到,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