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公公。”
老太监见白锦绣神色镇定,脸上的颜色便是好了一分,在白锦绣上轿之前,竟是捏着声音低低的伏在白锦绣的耳边说了一句。
“办好了这件事,夫人以后的日子,只怕是要火里烹油了。”
白锦绣心猜着这个封了印的圣旨是个什么内容,在出皇城之前,几番心里挣扎,最后还是拿了头上的钗把封泥给挑开了。
若是其它人,肯定不会这么做。
可是,白锦绣却是这样的做了,而且,在挑的时候,半点的犹豫也没有。
在看过了两道圣旨里的内容以后,白锦绣心中暗惊。
一道是让孙恪即刻回江南,景王府从此不复存在,圣旨上赫然写的是一字并肩王的王封,所涉仪制,竟是与皇帝几近一般无二。第二封圣旨写的是让孙恪以一字并肩王的名义,举义旗,清君测,除王氏一族,竟然是包含了当今太后在内。
“回去。”
挑开轿帘,在静谧得不能再静谧的皇宫里,白锦绣虽然只是轻声的隔了轿子说了这么一句话,却是格外的清楚。
孙恪称王,划江而治,然后再举了清君侧的大旗,那样的情形下,黄河上下,长江南北,便是再无安宁之处。
白锦绣也是那时才想明白,孙昭的法子竟是为了除王氏一党,竟然是在拿他自己做了诱饵。
在白锦绣看来这样的法子,实是在笨了些。
回了孙恪的寝殿以后,白锦绣先是藏好了那道封了孙恪的圣旨,然后起身去了乾清宫里,白锦绣也不躲着老太监,直言说要知道皇上现下龙体如何。
那个老太监见白锦绣只身返了回来,便要遣人把白锦绣再按了出去,而且颜面上已经有些急了的样子。
白锦绣这时候却并不着急,只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出来,老太监是从孙昭极小的时候便一路侍候过来的,这时候其实心里也早就急了,心想着,既然是一条死路,那便索性破斧沉舟,试上一试。
两个小人物就这样在短短的一个时辰里,改变了大金即定的命运。
待等到孙昭转醒过来了以后,老太监低声的报了句—
太后王氏已经薨于慈宁宫。
往事历历,想到孙昭的身体情况,那日在白锦绣持着圣旨闯进了慈宁宫以后,王氏在即将被两个小太监绞死的时候,已经吐了一句极吓人的疯话,孙昭性命不久矣,更不可能说诞下子嗣。
前些日子在皇宫里,与孙昭仅是几句的对话,白锦绣便觉得孙昭的身体已经江河日下,现下严贵妃怀的这个龙子,也不知以后的朝廷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形。
而那道封了一字并肩王的圣旨,孙昭从来没有向白锦绣要过,孙恪也从不知道这道圣旨的存在。
定了定神,白锦绣状似仅是为了入宫去探望的模样,对孙恪淡声说道。
“王爷,过几日臣妾想要入宫。”
这些日子白锦绣有一件事情十分的想不明白,以孙昭的缜密的心计,余下的那道圣旨他为什么一直没有索要了回去?所以,自从从宫里回来了以后,白锦绣便一直是疑心重重。
她觉得现下这道圣旨实在是留不得了,必须要交回到孙昭的手里。
白锦绣的心思其实实在是简单到了不能再简单。
她不过是想保命。
想要活下去。
如今的情形之下,能让她安身立命的也只有眼前这个状似清宁的小院罢了。
“王爷,时时要为朝政操心,臣妾这里王爷只可放心,臣妾明白这个孩子对臣妾的重要性,自当是万分的小心。”
孙恪瞧出白锦绣眼里有绝对不算是正常
的神色,以他的城府之深,何须说那句闲话。
当初的事情他问不出来,又没有其它的法子,而且皇兄对白锦绣总是存着杀心,这让孙恪实在觉得奇怪,所以,为着的也不过是试探罢了。
“你知道便好。”
孙恪并不多说,也没有安慰白锦绣一半句的,抬手拿起桌上的杯子,略抿了一口,便道。
“以后这些琐碎的活计,交与下人,知道吗?”
白锦绣起身,端下站在孙恪的近前,脸上面色如常的细语轻言的道了句。
“谨遵王爷吩咐。”
见白锦绣应了一句,孙恪这才面色缓和了些,这时他也起了身,信手的牵着白锦绣的手腕,向正房里走去。
白锦绣一边走着一边缓声的对孙恪说道。
“王爷,明日就是花神节了。”
按着金朝的习俗花神节这天凡是家有女儿的都要对月祈福,但凡是有些银钱的或是要到庙里烧一柱香,或是要去还个愿。
白锦绣原以为花神节的时候,元泰总会回来的,却没想到直到今天,元泰也都还留在宫里,算下来已经又是半个多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