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些书,让我读,都读不明白的。
我白天在医院陪他,其实很轻闲,听他给我讲解《古画品录》,从一头雾水、到略知一二。也才知道,他其实除了银行工作,也是一位功力浓厚的画家、书法家。
可惜,那个时代对高雅文化的推崇与风气,远远没有形成。要解决温饱、要建设小康的人们,那时的眼界,同我一样,几乎都是在挣钱上面。
洪春山又住了一星期,就出院了。
我期间做的,只是去刘雨花的小饭馆,自己挣钱,端了几次他特别喜欢的当地特色小吃。另外,
彭金子同我的关系也处的不错。人家以为我是区里有身份、有人脉的人物哩。
出院时,洪春山和侄子、外甥又来了。这一回,洪春山倒没有推辞,让他们送自己回去二十多公里外的老家。
临时前,他把那本有些磨损的《史记选读》送给了我。
“兆一,我认为,中国人都应该读史记。了解历史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了解我们自己的气质从何而来,要如何养好气质。”
他又说:“旁的到不急,开篇的《报任安书》,一定要好好读!”
我把他送到门口,刚要拜拜,他突然用手点着我,意思是让我靠近他,“兆一,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你能应承下来。”
我见他说的着重,忙说好好。
洪春山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山,说:“到时候,你能不能发送我?”
我一惊,“发送”就是送殡的意思呀。
“洪老师,您说哪去了,你能长命百岁的呀。”我说。
他淡然的笑道:“即使是活一万岁,也有个头。你答应么?”
我只能点点头。
老人走了。
我打开那本《史记选读》,屝页上有他写的一行字:“张兆一小友留念,洪春山。”
我不厌其烦的说同洪老师的交往,可能大家都厌了。可是,在今后的日子里,对我却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