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递给我一支烟,给我点上,他自己也点了一支,猛吸一口,长长的一口气吐出来,说:
“这个冇情冇义的臭女人!把我公司的保险柜都搬空了,印鉴、现金,还有一些合同,全部卷跑了。”
“大哥,那、那你知道她卷了多少钱走?”我心虚的问。
“唉,都怪我太信任她,平时哪会多问财务上的事。她今天没有去银行吧?”
我摇摇头。
他又说:“我一个外乡人,出了这样的事,特马的村里、乡里就没人帮!这事,又不敢找政府的人。而且,不能让同行知道。娘希匹,不但要看我笑话,连生意也得抢了去!”
我知道,他同老婆关系恶化后,在岳父母家的名声早臭了,恨不得宰了他而后快,怎肯帮他?他的机械配件算做的红火的,乌由好多同行真的眼红他有技术、有门道、有销路,巴不得他出事才好。
“大哥,你说,要怎么办?你叫上你厂里的工人,他们认得许会计,我再叫我几个兄弟,一起去寻。许岩如果是晚上不见了,她跑不远。往西是西芜县,进山了,死路一条,肯定不会去。往南是南墟,连公路也没有,她一个女人哪敢走?往北是水路,这个时间早没有客船了。只有向东走,回东渺,她家不是那边么?我们从东边的公路一路去找,肯定有线索的。”
老高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我胳膊说:“对、对、对,兄弟脑子真的是好用,真有大将风度。我都急昏头了。”
其实,他才有大将风度,这么大的事,竟然在我妈妈面前没事人一样谈笑风生。
我看时间已
经过了十点半,就赶紧出门。妈妈已经端着两只瓷碗,里面的鸡蛋堆的高高的。
“妈妈,我们有些要紧的事,不吃了。”
我顾不得多解释,同老高出来,上了他的桑塔纳。我们商量好,先去叫我几个结拜兄弟,然后去叫他的工人。一路往北去找。
其实,我心里一直在打鼓,特马的,许岩估计把账上的钱全部支走了,那万德广的八千多块要是没有,我就完蛋了,肯定开除!
已经是晚上十点半,我慌的一逼一逼的,忙在一个电话亭边让老高停下。通讯落后的时代,要叫个人也是费事,真是没有办法的。
我在电话亭打了公用电话,是发给结拜兄弟邹友丰的中文传呼:“三哥,赶快开车,叫上其他兄弟,到长途汽车站等我,有急事!赶快!”我又将老高的传呼机号发给了他,“有事打这个传呼号、中文机。”
我除了在社会上有这几个好兄弟,另外,在支行内也有三个拜把兄弟。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一是他们家都没有电话,他们也没有传呼机,很难一下子联系上。二是我担心“串户”的钱出了问题,最好不要让一个单位的人知道,虽然是“结拜兄弟”,也保不住谁就将事情捅了出去,我就更麻烦了。
想到这“串户”的事要认真追究,我可是故意的,存在主观故意,开除的级别都够的上!汗就下来了!真的是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淑媛呀。还谈什么积极上进,不断进步?
老高见我紧张的脸色都灰了,头上的筋都蹦起来,一层层的汗从脑门上渗出来,他大是感动,说:“好兄弟
!娘希匹,有了难还是要靠好兄弟!”
我苦笑着摇头说:“高大哥,这次说不定我也要裁进去!”
“索西(什么事)?”他爆一句宁波话,眼珠子一暴,那样子,草!好像我同他“钹子”有什么瓜葛一样。
“大哥,你别误会哟,听我说……”我知道不能瞒了,就把“串户”的前因后果说了。就是说,现在找到许岩是我们的共同目标了。
“大哥,如果许会计清空的你的账户上的钱,那万德广的那三笔钱可能也取走了!”我想到我坐柜的几天,并没有见许岩来办业务。马上想到,应该是我同淑媛去“真爱”照相馆照相,又去邹三哥那玩时,由方圆代班,钱就取走了。
特马的,爱情确实让人头晕,我怎么这么多天,就忘了翻账本看看?本来完全可以掌控的事,现在是完全失控了。
要出大事了!
老高听了,更加着急,扶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抖动,嘴里嘟囔着“命苦、命苦、命苦!”不知是说他,还是说我。
我说:“大哥,我来开车吧?”我的手艺,是在三哥邹友丰那学的,一般都是晚上,他把车开出来,我们在郊外的马路上开。虽然没有考驾照,可有几百公里的驾驶经验,开车一点问题也没有。
老高摇摇头,说:“这次要同那胖婆子闹翻了!娘希匹,她家里人都堵在我厂里,我不是跑的快,就麻烦大了!”
“那许会计怎么突然同你翻脸了?你不是说她只捉兴(欣赏、服从)你一个人么?”
老高点了一下刹车,搞的我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
“娘希匹,她逼我离
婚哩!说要么分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