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云昭方才还在想如果给他套麻袋应该是踹上几脚还是扔河里任他自己扑腾,结果就看到他的目光向自己深情投望,对上那一双油腻又不失猥琐的眼睛,她后槽牙开始隐隐作痛。
“这位姑娘,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他挤出一个笑脸。
若是别人,夙云昭可能还会觉得自己被搭讪了,但是是她,他们真的见过。
她懒得招惹是非,便也回馈一个笑脸,不过看起来有些僵硬:“王爷应是记错了,我这还是初来大渊。”
吴亲王托着下巴仔细思索,道:“可能是我对姑娘一见如故吧,不如来我府里,咱们仔细回想一下。”
心里暗暗吐槽,当真是眼光越来越差,不过不等夙云昭回话,一旁的香妹沉不住气了,她拉起吴亲王的胖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小声说:“王爷,咱们先回去吧。”
吴亲王直接甩开她的手,向前越过香妹,朝夙云昭走了几步。
夙云昭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心里已经想好,他再上前一步,就把他的鼻子削掉一半。
吴亲王不依不饶:“那姑娘是何方人士啊,初来乍到,住客栈肯定是不习惯的,不如来我府中……”
看这吴亲王真是没完没了,夙云昭不打算与他纠缠了,回答道:“我姓云,名昭,近日游医至此。若是王爷有病相求我倒是愿意一赔,尤其是治脑袋,格外拿手。”
报完名讳后周围看戏的人议论声纷起,吴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明的阴险,扯了扯嘴角:“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随后他转身拉起香妹的手,向门外走去,香妹磕磕绊绊的跟着他。
走到门口时,吴亲王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夙云昭:“云姑娘如此奇才,治好大渊太子的病,是我大渊的幸事,改日定当登门答谢一番,咱们……后会有期。”
等他彻底消失之后,鹿绾睐狠狠呸了他一声“不怀好意。”
她琢磨着吴亲王那一闪而过的眼神,喃喃道:“看来这吴亲王与太子殿下关系并不友好。
“那些亲王都不是省油的灯,表面风平浪静,实则都觊觎着大渊的王位。太子的病,廖王的死,都是他们背地暗斗的因果。”萧煜歇说。
夙云昭暗自感叹这王权斗争的可怕,每一个王位的继承,都是不知多少性命与鲜血铺出来的路,上位者脚踩人骨,最后立于万人之上,看着下一轮的厮杀。
廖王的死引发的恐慌并未持续多久,反倒是庆元节的热闹还在传承。
整个集市都高高悬起了灯笼,路边各种小摊,每每有过路人便甜着声音叫卖,一路走来,凡是好看的好吃的闻起来香的,都逃不过。
只是走了一条街他们怀里便塞满了东西。
人们下了桥将买来的灯花一朵朵放于河面上,它们随着水流缓缓飘荡,祈求接下来的时间平安顺遂。
鹿绾睐买了一盏,写下了三人的名字,看着它缓缓飘向对岸。
几艘木船划来,上面坐着几位头顶红花的美人,倚船唱歌,不时向岸上的人招手。
“她们是青雨楼的花魁们!”
“听说新晋头牌花魁也在哎。”
“可不是,前几日青雨楼发生那种事,这不,来挽客了。”
“你说姚娇?那边穿红裙子的就是……”
“好美……。”
夙云昭也不自觉的将目光转向这位叫姚娇的女子。
散发红裙,头戴红花,衬得她本就精致的脸颊更加红润,细眼微挑,含情脉脉的看着岸边众人。
明明她与好几个花魁共在一艘船上,可众人目光只在她身上来回巡视。
许是入夜有些凉风,她轻轻将披肩扯了扯。
一瞬间,夙云昭捕捉到了她右肩上有一处小小的红印。
她有些恍惚,看了看自己右臂的伤,也留下了一处淡淡的红印。
那是她那晚用短刀所伤。
因为她剑术不精,所以临行时特意将自己的焚霜和短刀涂上了赤祢的毒。
被其划伤,伤口极难愈合。需要调制特定的膏药来每日涂抹才能逐渐恢复。
姚娇右肩的红印与赤祢留下的痕迹极其相似,就连大小都与她那短刀的相差无几。
但是她们两长得并不相同。
虽然那日只是月下一撇,她便将刀刺了进去,然后闭眼装晕。不过一个侧脸,却给他留下了很大的印象,正如她身上那股异香一样,神秘又诡异。
对了,异香。她仔细闻着,可却是徒劳,她只闻到一股花魁身上的香与远处美食的香。
几日前吴亲王的西域异香美人被夙云昭一刀刺中,几日后再见吴亲王身边已没有美人的影子。
而青雨楼出现了一名新晋花魁与那西域美人伤疤极其相似,有趣的是,前日廖王死于青雨楼。
夙云昭可不信这几件事中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