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尴尬地对孙将军笑了笑,冲原振衣道:“原医生,赶紧过来给老将军诊一诊……”
原振衣走到孙将军身边,在一张藤椅上坐定,温和地笑道:“好,我来给老将军把把脉。”
孙将军诧异地看了看原振衣,又看了看院长,惊道:“你们?你们谁是原神医?”
原振衣淡淡地笑道:“我是原振遐,神医的名号不敢当,只是略懂一些医术而已。”
孙将军吃惊地看着原振衣,有些不敢相信。他本来以为院长就是原神医,原振衣只是神医的一个助手呢,谁能想到名声在外的原神医竟然是这样一个年轻人呢?
不止是孙将军弄误会了,孙夫人,包括孙墨烟以及小苇都把院长当成了原神医。院长这些年从事行政工作,养得白白胖胖的,气色非常好,给人的感觉很有点道貌岸然的样子,再加上他年岁有五十开外了,又戴着一副眼镜,让人一看就觉得他是个有学问的人,要说他是神医,大家倒是能更容易相信些。
而原振衣就不一样了,人太年轻,看样子也就二十几岁,而且今天出诊连白大褂都没穿,就是穿着一身便服,脚上的皮鞋倒是擦得锃亮,一眼看上去就像一个高中老师,要不然就是坐办公室的公司白领,要硬说他是个医生别人也能相信,但至多是个普通的坐堂大夫,绝对和神医半点也联系不上。
谁见过有二十多岁的神医的?他就是从一出娘胎就开始学习医道那也只不过有二十多年嘛。所谓的神医,最起码也得有四十年以上的医龄吧?医术精熟,经验老到,阅尽人间沉疴,手段犀利,于难病怪病多有研究,或可称为神医。
印象中,须发皆白,容颜红润,一身仙风道骨,最好是手里还举着一面白幡,上书“游方”二字,那才有点神医的样子嘛。
眼前这个原神医说不好听话还是个毛头下伙子,连人事还不知尝过没有,怎么可能是神医?也难怪众人会认错。
孙夫人眼睁得溜圆,磕磕巴巴地问道:“这个小先生?才是……原,原神医?”
院长释然一笑道:“我是荣民医院的院长,你们叫我小崔就行了,他才是我们医院的原振遐原神医,人称天下第一针……”
见众人依然不肯相信,他又补充道:“你们别看原医生人年轻,他的医术可是老到得很呢,治愈过许多的疑难杂症,他的名头是靠他精湛的医术挣出来的,绝对没有半点的虚传。上一回,在产房里,隔着产妇的肚皮在婴儿小手的虎口上扎了一针,救了母子俩的性命的,就是他……对了,他经常在t北电视台的一档节目里做中医养生讲座,你们没有看过那个节目吗?”
孙夫人恍惚地点了点头,道:“听说过有那么个节目,但是播出的时间太晚,我们都没看过,我们年岁大了,晚上都是早早就休息了。”
孙将军听了院长的解释,释然一笑道:“是我们弄误会了,还以为神医是个白胡子老先生呢,原来是个后生。光是从年龄上来看,小先生也是担得起神医这个名头的,只有别人都想不到才更会让人觉得神奇呢。不敢相信哪,简直让人不敢相信,看来原神医一定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的。”
“都是谬赞,众人过誉罢了,先让我给老将军号一号脉吧。”原振衣面色平静地说。
孙将军把衣袖褪到肘关节以上,伸到了原振衣的面前。原振衣伸出三指搭在了他的腕上,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那模样让人一看上去就觉得高深得很。
众人都闭上了嘴,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原神医诊脉。
孙夫人和墨烟小苇伸着头,关切地看着原振衣,生怕他号完脉后说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只有崔院长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独自拿起茶几上的一只青花古瓶欣赏了起来。
原振衣足足号了有七八分钟的时间,缩回了手,睁开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睛盯着斜上方的不知什么地方,皱着眉头,像是在苦苦的思索什么,呡紧嘴唇,半天没有言语。
孙夫人见原神医眉头紧皱只是摇头却不说话,便感觉情况不妙,又不敢贸然发问,等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忐忑不安地问道:“小先生,情况怎么样?是不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老夫人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接着便小声地啜泣了起来。
“你哭什么?”孙将军大声的呵斥道:“先生又没说我的病就不能治了。再说了,比起那些先死的人,我这还多活了几十年呢,难道还不知足吗?”
他又转过头,对原振衣淡然一笑道:“是不是我的情况不太好了?先生尽管照说无妨,我也知道,医生医得了病,却医不了命。比起我的那些战友,那些在战场上把生命献给了国家的人,我享的福已经够多了,没有更多的奢求了,即使明早我就断了气,我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老头话音未落,那边娘三个早已涕泪涟涟,泣成了一团。仿佛已经接到了病危通知书,悲伤难抑。
不由得她们不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