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的心情此时焦急和暴躁到了极点,他已经吩咐了开始剖宫产手术,可手下的人没一个动弹的,这让他勃然大怒。
“袁士明,你还想不想干了?如果不想干就给我走人……如果你还有一个医生的基本素养的话,如果你还有一个医生最起码的道德底线的话,那就赶紧去和产妇的家属商量好,到底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袁士明满脸黑线,没有回答院长的话,紧绷着表情拔腿向门外走去。
院长的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他如果再没有作为的话,那他可真的不想准备在荣民医院干下去了。
这叫怎么一回子事?不干活拿钱,干活的挨骂,这叫什么世道?我只是一个技术人员,一不跟政治沾边,二不跟名利有染,平时兢兢业业的工作,也没发大财,也没做坏事,守着自己的良心挣点辛苦钱,凭什么平白无故的就招一顿骂呢?
袁士明在心里抱怨道。
“袁主任,等一等。”
当袁士明快要走出产房时,原振衣忽然冷不丁的喊住了他。
袁士明停下了脚步,众人也齐刷刷的把目光都投向了原振衣。
“原医生,你……?”院长疑惑地望着原振衣,目光逐渐由疑惑变成了问询和期许,这种紧急关头,他真的希望一个人能站出来,即使这个人拿不出一个完美的医案,只要能给他几句鼓励,给他一些声援也是好的。
“院长,给我两分钟时间。”原振衣说完,不待院长答话,挤到了产床边,伸出右手三指搭在了产妇的左手桡动脉上。
众人都不解地看着原振衣的举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中医科的林主任一进来的时候就给产妇把过了脉,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原振衣这个刚转到中医科的年轻人难道比老主任的医术还强吗?这是想班门弄斧吗?
或者,这个年轻的中医只是想趁这个难得的机会练习一下把脉的技术吧?除了这个解释,众人实在弄不明白原振衣不自量力的举动。
大概他也只是装腔作势一番罢了,他还能有什么高招不成?有的医生这样想。
可是,产妇的情况已经这么危急了,这个年轻人却要多消耗几分钟来练习把脉,这可就有点不像话了吧,现在可是生死时速,产妇随时有生命危险,你年轻人再怎么爱学习,再怎么热爱自己的专业,选择这个时候来练习医术,也太不合时宜,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原医生,怎么样?”院长掐着手表,看时间将将接近两分钟了,着急地问道。
“产妇的身体非常的虚弱,断然不能做剖宫产手术,否则,必定是九死一生。”原振衣直起了腰,放开了产妇的手,语气坚定地说。
“那怎么办?总要保住一个吧?不管大人还是孩子……”院长的嘴唇哆嗦着说。
“院长,我想试一试。”原振衣踌躇满志地说,望着院长的眼光热切而坚定。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吧。”院长催促道。
这么多主任级医生聚在一起,十几分钟过去了,没一个人能想出办法来,也没有一个人能识透病因,他正急得上火呢,现在原振衣说要试一试,他巴不得原振衣赶紧施术,能手到病除。
只有原振衣敢跳了出来,他只能把原振衣这个年轻的医生看做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管结果如何,权把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林主任,请你让科室的值班医生赶快送一支针灸用的银针过来,越快越好。”原振衣对林主任道。
“呃……好。”林主任听了原振衣的话,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匆匆的出去打电话了。
很快,钢针便送到了原振衣的手里。用做针灸的这种细针,从前用的是银针,现在冶金技术提高后,多用钢针代替,但是医生通常还是把钢针称做银针,这是习惯使然。
原振衣揭开盖在产妇身上的床单,双腿微曲,左手在产妇的小腹处略微摩挲查探一番,右肘微沉,以右手拇指食指及中指轻轻一捻,钢针刺破了产妇的肚皮,慢慢的扎进了产妇的小腹中。
这种针灸用的钢针极细,扎进人的体内基本上感觉不到什么疼痛,只有略微发酸发胀的感觉,产妇在生产时,子宫收缩的阵痛比这个要疼上不知多少倍,所以,钢针扎进了产妇的小腹,她根本就感觉不到有人在她的肚子上下针。
众人都摈住了呼吸,不知道原医生此举有何意义。
而且,产妇的腹中还有胎儿呢,万一原医生这一针扎到了胎儿身上什么地方……
大家都为原振衣捏着一把汗。
整个产房里只有产妇发出的哼哼声,其他人都伸长脖子瞪大双眼盯着原振衣的右手,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奇迹发生。
屋子里安静得有些怕人,墙上石英钟的指针发出的“嗒嗒”声像是蓦然变得响亮了起来,听在耳中感觉分外的清晰。
银针长约五寸,此时已经有三寸没入了产妇的小腹中,原振衣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