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牧民们把扎约的身上用白色的氆氆裹了起来,几个牧民七手八脚的把扎约的肉身抬到了毡房外,交给了在外面等候的专职当地习俗大料理就与主家人无关了。
这样的送葬过程被当地人称为当地习俗
主家把肉身交给大料理,这边的丧礼即宣告完毕,众人也不能跟到当地习俗料理地去观看。这种习俗在奘人的眼里是很神圣的事情,如果有人在边上围观,他们认为会亵渎神灵的。
奘人多有信仰,崇尚秘传佛教,他们相信当地习俗最合乎菩萨舍身布施苍生的意义,灵魂升天,一尘不染,肉身复归于自然,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这就完啦,也没见有人哭两声,也不请些鼓乐吹打吹打,这也太草率了吧?”原振衣见当地牧民只是把死者的肉身从毡房中抬到门外交给大料理就算完事,感到很不可思议,心里暗暗嘀咕道。
送葬完毕后,原振衣无精打采的要离开,众牧民取出扎约留下的那张存折,要原振衣收下。原振衣摇了摇头,请大家伙把存折里的钱捐给当地的学校,把自己买的那五匹马也送给了大伙儿,然后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木卓巴尔山。
不找了,他决定了。羞女峰面积太大,他不知纳兰雪在山里的什么位置,这样盲目的进山去找,只怕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兴冲冲的来,灰溜溜的走,原振衣来时和走时的心境,只能用天上地下来形容。
……
原振衣回到连海后,把自己关在家里连睡了两天才起身,这一来一去两个月的时间把他折腾得够呛,身体倒是没什么,主要是心累。本来是踌躇满志的想去和佳人相会,顺便再借花献佛,把从南依社得到的那颗灵丹送给纳兰雪,以博美人欢心,想不到到了最后,他就像一条丧家之犬,耷拉着脑袋回到了家。
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忽然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感觉心里乱糟糟的理不出个头绪来。是继续去寻找黄泉土还是到深山老林里去寻找奇花异果灵丹灵药,或者还是走访名山大川去拜访高人,以求机缘,他一时心里拿不定主意。
王彤见他兴致不高,成天的把那张脸拉得比驴脸还长,还以为他是做了什么生意不顺,便软语温言地劝慰他,让他不要太辛苦太拼命,小心翼翼的服侍着他,什么事都顺着他的心意,差点儿就插块牌子把他当老祖宗给供了起来,这才让原振衣心下稍稍觉得平静了一些,好歹冲王彤露出了个笑脸。
……
当一个人觉得无事可做的时候,老天爷往往便会给他安排点事情做做,而且,这种事情往往根本就是意想不到的。这天,原振衣正在sh酒吧里跟阿胜和小武胡吹胡侃呢,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是家乡那边打过来的电话,座机,开头区号是0518。原振衣赶紧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原振衣的六叔打过来的。
六叔是他的堂叔,原振衣从小到大跟他的这个六叔感情最好,也是他六叔带着他开始练武的,所以,不管他哪次回到家乡,总要给六叔六婶买些礼品,或是直接塞给他们一些钱。
原振衣兴冲冲地拿起手机,笑道:“六叔,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啦?是不是要请我回去喝喜酒的呀?大成子兄弟快要办喜事了吧?”
大成子名叫原振成,是六叔的儿子,比原振衣小了三四岁,算算年龄,也到了成家的岁数了,所以原振衣拿起电话第一个想法就是,六叔一定是让他回去参加大成子的婚礼的。
“喝喜酒还早呢,”六叔在电话里气鼓鼓地说:“你那个不成器的兄弟,前些天谈了个女朋友,谈了半年了,眼看着都要定亲了,他又提出跟人家女方分手了,这个混蛋,他就等着打一辈子的光棍吧……”
“啊?又分手啦?”原振衣有些吃惊地说:“这都是第几个啦?大成子谈了有七八个对象了吧,怎么没有一个姑娘中他意的呢……?不过,六叔你也别着急,缘份没到,你急也没用……说不定哪天,他连媳妇带孙子一起给你领回家了呢,哈哈哈……”
原振衣没大没小的跟他六叔开起了玩笑来。
他六叔也不生气,嘿嘿的笑了两声,道:“我不着急,要打光棍的是大成子那个兔崽子,我着什么急?急也没用……再说了,没媳妇的是他,我可是有你六婶守着呢……”
六叔的一番话倒把原振衣给说笑了,他疑惑地问:“那你给我打电话是……?想让我在连海这边给他找个对象吗?还是……?”
“嗨,下海的也没人要他哦,还连海的?咱家老祖坟上就没冒过那样的青烟,他在本地能找个姑娘成家过日子我就谢天谢地了……”六叔说着,话风一转,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在电话里说:“小原子,我告诉你,我们老原家最近有件大事情,你赶紧回家来一趟,你二太爷的后人呀要从海外回来认祖呢……”
“啥?”原振衣听了这话的确有些吃惊,睁大眼睛道:“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呀?二太爷家的后人怎么还能找到咱们那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