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贵妃拂掉几案上的茶盏,“给我滚。”
女儿被害成这样,宫中当值的侍卫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双手被掐出血来,“查不出来!宫中暗卫不都是沈家的狗,是查不出来,还是监守自盗。”
“难不成是碍于元宵夜宴的事,武安伯报复二公主?”毕竟,那时如果不是二公主偷偷派人换了两处熏香,沈婉婉也不会胎像大动,最后导致早产血崩而死。
贵妃起先也是这样想的,可当即又被否定了,“武安伯再不济,在汴京也留着霁月公子的名号。这种下作的法子,肯定出于妇人之手,还是知道昭华怕鬼的人。我看是太子妃借刀杀人吧!”
莫念秋也是元宵夜宴的受害者,此番推想也合情合理。
殿内洒扫成了,空中的乌鸦却经久不散,黑压压的一片昭示着死亡与灾祸。
“都干什么吃的!把这些劳什子老鸹全部打下来,一把火烧成灰!”
刚洒扫完的宫人又聚集在院内,举着杆子、网子,驱赶着乌鸦。
待“嘎嘎”渐息,想起方才见到女儿那副模样,贵妃心中隐隐不安,又问,“皇上来了吗?”
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传来,贵妃起身相迎,才发觉只是太医到了。
二公主此时也梳洗干净,抬了出来,仍是贵妃方才见的那副僵坐的姿势,换衣袍时可是废了不少功夫,有人使劲掰直腿,穿上后,腿立马弹回原来的位置,来来回回折腾了三五回,才穿好衣衫。
太医正请脉的功夫,皇后紧锁着眉头跨步进来,“又怎么了?”嗓音里浓浓的不快。
他如今的头疼越来越厉害,有时疼得晚上难以入睡,今夜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又被这娘俩吵醒,自然没什么好气。
贵妃见到皇上,仿佛开了匣放了水,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抱着隆熙帝的大腿不放,老掉牙的法子,奈何隆熙帝就吃这套,“快起来,贵为贵妃了,还动不动这样,成何体统啊!”
这不,语气就缓和下来了,俯身拉起贵妃。
贵妃顺势依偎在隆熙帝怀里,嘤嘤戚戚道,“官家,有人将昭华害成这样,宫中侍卫竟无人察觉,定是太子派人所为。”
“贵妃你多想了,太子师承林明远,整日学的圣人之言,他没这样的心思。”隆熙帝拍着贵妃的背宽慰道,自己的儿子他可是知道的。
“臣妾本也不该多想,只是那些暗卫都是太子教给您的沈家暗卫,他们跟了皇后那么多年……今日昭华在自己殿里遇到这种事,臣妾是担心官家的安危。”
隆熙帝仍是不以为意,“好好,朕知道你的心意了。”
贵妃还想再吹吹风,太医来报,“官家,贵妃,二公主乃惊吓过度,神智有些迟钝,臣为她开了些安神益气的方子。”
就是呆傻了呗!
闻言,贵妃嘤嘤便狼嚎,“官家,您可要为昭华做主啊!”
“做主,做主。”隆熙帝心不在焉地哄着贵妃。
二公主那样,现在只是吓得呆呆的,没回过神来,也不见得如何,先看看再说吧!
贵妃想借机毁了二公主与礼部尚书之子的赐婚,隆熙帝也模棱两可地否认过去了。
隆熙帝时常留宿永乐殿的,今夜即使临近天明,他还是回福宁殿安歇了。
贵妃坐在直愣愣躺在床上的女儿旁边,眸色一层阴毒过一层,太医施了针,才刚刚将二公主的双腿放直,但双眼一眨不眨地睁着,始终不闭。
“你父皇老了。”声音平淡,却在阴暗的殿内愈加森寒,“他如今还对那个所谓的太子偏心偏向。”
“我会让他对太子彻底死心,你哥哥做了皇帝,就没人会欺负咱们娘俩了。”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贵妃,窗外的狂风也停息了,只剩她喃喃自语,像阴暗处一只扭动的蜈蚣,
“太子妃那个贱人果真是太子的软肋,为了她,不惜与武安伯反目,现在又与咱们撕破脸………”
“好啊!既然这样,你们都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