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耽误了殿下的大事咱们可吃罪不起。”
心澈愕然,怕是太子妃还不知道,“太子妃,太子殿下被皇上禁了足。说是对不起沈家也对不起您,如果您和沈家不原谅他,就不让太子殿下出门了。”
“哦。”莫念秋像是听了个无关自己的话本,拖着长长的衣摆拐进了净室,只留下一道清凛的背影,
“对殿下来讲,在东宫了此余生也是不错。”
傅暝愣怔地站在原地。
在温热的浴水中舒舒服服躺着,每个毛孔都被洗涤过一遍,祛除了负累、过往和伪装,她本该活着就只为了她自己。
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再睁眼,一片清明。
那些小心翼翼和小心算计都不见了,心澈仿若看到了自家姑娘出嫁前的样子。
裹了件窄袖劲装,莫念秋回到内室时,傅暝已经不在了,他不关心他是如何走的、什么时候走的,即使是听见心澈心涟又详细地讲到他如何衣不解带照顾了她三天三夜,她的神情也是淡淡无甚波澜。
她只觉得自己重活了一世多一世,
懊恼自己上一世活丢了自己,庆幸这一世没因为仇恨再次丢了自己。
如今这般,多一日都好似是赚来的,如果还不能活得自在所欲,那岂不是真傻了。
坐在梳妆台前,她简单地用条绢带束起了头发,笑得再温和舒心,也平添了些飒飒英姿。
吃过早膳,她兀自朝马棚牵出林宛白送的马,心澈不掩忧心地说道,“太子妃殿下,没有旨意,咱们能出宫吗?”
莫念秋已然从角门出了东宫,端坐于马上俯瞰着心澈,“皇上的旨意里,可曾将我禁足?”
“不曾!”
“那我如何出不得东宫!”
莫念秋抽了一记马鞭,清脆的嗓音随着风中精灵般的嫣红身影,一道没入冬末春意即将来到的暖阳里。
到了林府,莫念秋由一个小婢女领着去林宛白的院子,
“我家小姐被老爷罚了抄书,抄不完不让出门。但是她听说太子妃殿下到了,高兴得不得了。”
想必是元宵节的事情又牵连到她,莫念秋修眉一蹙,“你家小姐还好吗?”
“好着呢!老爷知道元宵节的事与她无关,但是怕她溜到东宫搅了您和太子殿下,所以,才找了个由头不让小姐出门。”
这是个乖巧伶俐的丫鬟,个中缘由她都是清楚的。
如此,莫念秋也便放下了心,随着她拐进了抄手游廊尽头。
隐隐约约地,听见墙角有婆子在聊着闲话,
“你听说了吗?沈家娘子死了。”
“呦,怎么死的?”
“难产死的。我听说,与太子殿下脱不了干系呢!说是醉了酒,把沈娘子当成了太子妃…”
之后的话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像亲眼看见一样。
“哎呦,沈家真是惨哪,老爷刚在西境为国捐躯,家里又折了个女儿,只留下了个小娃娃。”
“武安伯这几日就要回来了,官家准许他扶着宣平侯的棺椁回京。回来一下子葬两个人,唉…”
内院闲来无事嚼舌根子的不在少数,但多是捕风捉影,像这样详细具体的,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刻意为之。
“老爷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在这嚼舌根子嘛!看我告诉小姐打发了你们出去。”
带路的小丫鬟喝道,那些婆子骇然一惊,看见太子妃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扑通通”跪倒在地,
“太子妃饶命,姑娘饶命。”
莫念秋只当没听见,甩了甩马鞭,径直朝林宛白院子走去。
沈成渝要回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