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矮小塌鼻子的人种。
“谁弄的,买的什么地方的昆仑奴?”
“就是村口的何兆,他买的那个女奴好像是从讶德儿被买来的。”
二人对话,男人闻言点头道:“讶德儿的女奴还好,我在一位大人府上见过,除了皮肤比较黑,其实与河中出身的女奴没什么区别,鼻子高挺,身材姣好,眼睛也……”
男人没敢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瞧到了自家媳妇那不善的目光。
“嘿嘿,虽然好,但还是比不上你。”
男人连忙找补,女人也懒得和他计较,直接道:
“你们这次回来弄铁路也好,这些年朝廷把注意都放在关内了,村里务农虽说能吃饱喝足,但始终发不了财。”
“王家那七户都去北边帮吉林的老爷们开荒了,李家那五户则是听闻南下去陕西了。”
“唉……先帝去了之后,感觉我们这边日子一下子就不行了。”
“咳咳,别说这种话。”男人警惕说着,女人却道:
“我又不与旁人说,况且村中许多人每天都在晒场说,也没见赵村吏和孙村吏说什么,你怕什么。”
“这么大胆?”男人显然没想到自己家乡的人有那么大胆,女人却道:
“不止我们村,许多人都觉得自从先帝去了,如今朝廷便都不重视咱们关外了。”
“村里有些人去了南边,说是就连西南的云南、南中那些地方都比我们这边好,一年起码有三个月散工做。”
“反倒是我们这边,一年连一个月都凑不齐。”
女人的态度,其实也代表了广袤东北大地上所生活的百姓态度。
对此,男人也只能点头安抚:“行了,这次朝廷派我们来,就是为了关外的发展。”
“听闻朝廷调拨了两千万贯给工部,让工部对燕然、大宁、渤海进行开发,好日子就快来了。”
“希望吧。”女人唏嘘一声,随后便专心做饭了。
他们夫妻的对话,只是这个时代下关外百姓生活的一个缩影。
凭借着洪熙年间的扶持和照顾,如今关外的百姓尽管还能吃吃老本,可日子却一天不如一天了。
当然,相比较他们的日子,大明朝还有许许多多的百姓过的不如他们。
“铛……”
清晨,当钟声在宏伟的钟楼上作响,人口突破百万人的北京城也渐渐苏醒。
武英殿内,六部、六府、殿阁、都察院等二十余名官员分别坐在一张宽丈许,长二丈余的桌子两侧,随着脚步声从偏殿作响,他们纷纷站起身来,在那道脚步声主人走上金台的时候躬身作揖。
“陛下千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入座吧!”
当有力的声音从金台上传下来,不过五十岁却依旧年轻的朱瞻壑扫视众人。
在朱瞻壑身旁,三十岁的朱祁钺则是相比较十年前沉稳许多,而群臣们目光也多在他身上。
自世宗武皇帝驾崩后,庙堂发生了许多变化,这其中首要便是昔年东宫的官员得到了拔擢。
这点,从如今能来武英殿议事的二十余名官员中也能看出。
吏部尚书陆愈、户部尚书王回、刑部尚书徐硕,礼部尚书江淮,兵部尚书王骥,工部尚书赵轨……
尽管都是六七十岁的老臣,但朱瞻壑却依旧在任用他们,只是因为他们在过去十年将大明朝治理的蒸蒸日上。
在六部之外,六府也基本是东宫班底。
六军都督府中的中军都督郭登、南军都督南洲伯蒋贵、北军都督成国公朱勇、西军都督越国公杨朔、海军都督辽国公孟懋。
瞧着这些人,朱瞻壑十分满意,但同样担心他们的年纪。
只是在他目光扫视到殿阁与都察院官员的时候,他稍微不安的心又放了下来。
朱瞻壑当了四十年太子,其中十余年都在监国,其实他心里一直比较疲惫,加上自家父亲让自己多听听自家儿子的话,所以朱祁钺成为太子后,每年朱瞻壑都会委任他为一两个月的监国,而他自己则是去南京祭祖。
长此以往,朱祁钺也早早培养起了自己的班底。
殿阁与都察院,便是他所培养班底之所在。
“陛下,北边的两千万贯已经拨给到户,随时可以动工。”
户部尚书王回作揖行礼,朱瞻壑闻言收敛心神,将目光放到了殿上。
“朕知道了,户部递交的奏疏,朕也已经都看过了。”
“过去十年,朝廷的财政收入虽然不断增加,至今九千五百余万贯,可支出也同样增加。”
“去岁朝廷积存不过四百余万贯,甚至比之不如前朝先帝在位时,诸位有何见解?”
朱瞻壑一句话道出大明朝的财政情况,对此群臣眼观鼻鼻观心,殿阁中一名四十多岁的官员走出来作揖道